“可见这长处,就长在舌头了。”临安哼了声,毫不留情地道。这话也就她身份高贵能肆无忌惮地说出口,其他几个姑娘强忍下笑意,生怕被牵扯。
“初宝,她……”林染委屈地走过去,挽着阿初的手。
“司马姑娘,阿初也是怕你酿成大祸才一时情急,如今看来都是一场误会,就这样散了吧。”刘芯兰怕场面更难看,连忙打了个圆场,“你的衣服,还是赶紧换一下。等下就要开席了,宋老夫人和各家的夫人们可都候着呢。”
今天来的未婚女子多,那些夫人未尝没有观望之意,在场的人很快便捕捉到刘芯兰的言下之意。司马烟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姑娘拉着,“三姐姐,别闹了,更衣要紧。”
“司马三姑娘口口声声我勾三搭四,若不急着更衣的话,要不我们好好展开说说?”阿初不理会她羞愤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坐下,支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最好是有什么证据,不然……一个姑娘家这么爱搬弄是非,司马家的教养可是要被质疑哦。”
“你!”司马烟羞恼得提起裙摆就要冲过去。
“够了!”她身后的姑娘脸色一白,沉声道,“姐姐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司马烟一僵,羞愤地转身跑了出去。劝阻了她的姑娘微微一叹,匆匆回身施了一礼,“三姐姐无状,请诸位姐姐见谅。”
语毕,便赶紧跟了出去。宋清如冷冷一哼,“这司马家的姑娘真是好大的气性。”
“我记得以前见过她,也没这般刁蛮。初宝,你是哪里招惹了她吗?”刘芯兰觉得奇怪,这种别说没什么过分举动,便是有,男未婚女未嫁的,也不必这般小题大做。
阿初无辜地耸肩。除了长宁书院那事,她跟司马烟几乎没有任何交集了。
“我怀疑,她偷偷喜欢着顾先生。”临安忽然小声道,“所以才那么生气。”
“怎么了?刚说完别人,我们就要嚼别人舌根了吗?”阿初刮了一下临安的鼻子,笑着道,“她怎样与我们何干,不凑上来找打就是了。”
“你啊……现在就算没有顾先生的事,她都快要恨死你了。”宋清如点了点她的头。
本来也没他什么事啊……阿初皮实地笑了笑。
“随便吧,我跟她就没有一个好的开始,何谈往后?倒是表姐,你摔了她茶盏,当心她报复你。”阿初轻蹙眉头,拉着林染道。
“我才不怕她。”林染冷嗤一下,见阿初仍有担忧,才小声道,“我听说,司马家跟六皇子走得近,跟我们家本就不是一路的。”
六皇子比太子小两岁,为前淑妃所出,可能由于母亲失势,他本人反而趁着示弱得今上怜爱和欢心。太子虽是正统,但先皇后早逝,母族式微,自身也体弱多病,若不是有顾太傅等人支持,情况还真不好说。林晖走武将的路子,历代都是支持正统的。
“别担心,我也不怕她。真惹急了我,我就回去跟皇伯伯告状去。”临安觉得今日的林染太帅了,出手比她的鞭子还快。
“怕不怕都无所谓了,等下她若是告状,少不得要解释一番。”如果司马烟是个聪明的,应该拿着证据出来说事或者直接隐下。但阿初想,她看起来脑子就不怎样。
“她若是敢,我们便让她从此不敢再乱嚼舌根。”宋清如一扬眉,露出明艳的笑容。
“你们啊……怎么如今的小姑娘都这般凶残呢。”刘芯兰不解,明明在书院的时候都知书识礼,怎么出来了一个比一个熊?
“美人有点脾气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么?”阿初倒是看得很开,书院中各人脾气不一,便是陆子萍等暴躁丫头也不时与临安等吵起来。只是,她们都不会拿阴私之事来说道,毕竟拿这种捕风逐影的事来污蔑很掉价。
此话一出,宋清如率先笑倒,几个在书院越吵感情越好的姑娘忍不住纷纷嗔她一眼。
“我们是为了谁啊!”林染两人不约而同地掐上阿初的脸蛋。
另一边厢,司马烟换好衣服,狠狠地瞪了一眼跟随而来的人,“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三姐姐,我只是担心你被欺负了。”姑娘站在一边,脸上挂着明显担忧。
“哼,说得那般好听,还不是怕死,你要是真担心我,怎么不上去拦着?”司马烟也不是傻子,眼前的人方才可没半分要阻止的意思。“司马蓉,你以为我出了糗,六皇子就会选你吗?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货色!”
司马蓉脸色不变,眉眼也没有不悦,“三姐姐说的是,我不过一个二房庶女,不敢奢望。只是姐姐,如今大事未定,你这般在人前说云家姑娘的事,确实不妥。”
“哪有不妥,临安郡主她们就是被那张无辜的脸骗了。”司马烟怒瞪着她,“那张脸一看就是狐媚子,偏生其他人还觉得她纯良。”
司马蓉低头不语,她是觉得云家那姑娘挺无辜的,人家的脸本就长这样啊……不过是祈福时看到云家姑娘跟白副将走在同一条路,又听大正寺的小沙弥说了句她求良人的牌子是顾家大公子帮忙挂上的而已,眼前的姑娘就认定了别人勾三搭四……
“装模作样,可见就是个心机重的!”司马烟一想到方才阿初明显的造作就忿忿不平。就那种低劣手段,偏偏临安郡主她们还护着!
就算人家真的是有心机又故意装无辜,那也是别人的本事……临安郡主等人可没觉得不好啊……低垂的眉眼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司马蓉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触自家三姐姐的霉头,只是看她越说越过分,不由得提醒道,“能进长宁书院,想来她品性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