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给您换一杯茶吧。”一名娇小的黄衣丫鬟恭敬地递上茶盏,大刘氏轻带不耐地抬眸,丫鬟平凡的面容映入眼帘,她微顿一下,才松口气接过。
“有劳了。”脑中已过了无数个画面,大刘氏轻笑着看了眼亲妹。
听得大刘氏的话,安王妃笑了笑,“我们王府还有些不错的兰花,初丫头若是喜欢,改天给你们送几盆。”
“那妾身便替这不着调的丫头多谢王妃了。不过,这丫头辣手摧花的名号可真不假,若养得不好,王妃可别生气呢。”刘氏也不客气,她知道安王妃的善意不喜别人拒绝。
“不过就是些花儿,倒是难得那丫头这般不擅长。”安王妃对女儿这位手帕交还是很满意的,光是阿初带着临安打破了颜姝儿那事带来的隔阂,让临安跟舜华从归于好,也让临安交到一些不错的朋友就足够让她感恩了。
每每想到临安近几月的变化,安王妃都由衷地觉得让临安去书院真是这些年最好的决定了。
淑宁长公主笑着听她们闲话,安抚地看了眼身边表情略紧张的舜华。
“不好了,不好了……”蓦地,一名绿衣打扮的婢女慌张地闯了进来,焦急地嚷道,“花房出事了,定安侯府的姑娘跟外男私会,在花房那边被众人撞了个正着。”
抽气声骤然四起,众人纷纷看向那丫鬟。
“放肆!”大刘氏猛地摔了茶盏,厉声道,“我定安侯府的姑娘岂容你乱造谣?”
临安和舜华惊得站了起来,分别被自己的母亲拉住,眼神制止了她们。
“我,我没乱说,就在花房那边……我们公主都亲自过去了,还有好些姑娘呢……”丫鬟被大刘氏的气势骇得浑身颤抖,但仍抖着声音坚持,“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去看……”
“我女儿好好地在赏花,你是哪里的下人敢这般诬陷?”大刘氏脸色极差,眼神狠厉,宽袖下的手都在颤抖
“定安侯夫人莫急,许是下人慌乱看错了眼,这里离花房也不远,我们走走便知道了。”其中一个夫人以帕子轻捂嘴,细声地道。
“是啊……”在座的女眷各自交换了眼神,纷纷站起来,连戏台上演得正热的戏子们停下了动作都没人留意。
大刘氏冷冷地扫了一眼出声的那位夫人,凌厉的眼神看得对方悻悻地哼了声,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人拉住。
刘氏心头慌乱,站起来的时候腿都有些软,身边的丫鬟赶紧扶着她,暗自捏了捏她的手臂。刘氏定了定神,镇定地道,“把那丫鬟拿下,我们走……若真是这丫鬟诬陷,怎么也得淑静长公主给我们一个交代。”
大刘氏看着妹妹笃定的眼神,扯紧了手中的丝帕,那个头怎么也点不下去。即使万无一失也怕谣言伤了林染……一双儿女是她的软肋,她根本无法想象若孩子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
安王妃与淑宁长公主交换一个眼神,轻轻地摇了摇头,临安身边的珍珠无声息地退后。
“什么热闹要我娘亲自去看?”
就在僵持之际,一道女声忽然从丫鬟身后传来。众人看过去,只见一身湖水蓝衣裙的林染与粉色衣裙罩着白色狐皮斗篷的阿初手拉着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珍珠。
“染儿,初宝!”临安及舜华两人惊喜得跳起来,提着裙摆就跑了过去。
“你们去哪儿了?”舜华抓着阿初追问道。
“去赏花呀。”阿初安抚地拍了拍舜华的手,黑眸好奇地看着不远处的绿衣丫鬟,“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呢?大家这是不听戏了吗?”
大刘氏看着巧笑倩兮的林染,膝盖一软差点跌倒,幸好刘氏及时扶着她。
绿衣丫鬟满脸震惊地看着林染,“不,不可能啊……你明明……”
“拿下她!”大刘氏用力握着林染的手,厉声道。公主府的仆妇也顾不得谁下的令,下意识就行动起来,连忙把人团团围住,没一会儿便把人压下。
“林家姑娘就在这儿,相信武安伯夫人不会遗憾没了热闹看吧。”淑宁长公主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微微一笑。
“怎么会,妾身也就是好意……担心林大姑娘而已。”方才出声的妇人讪讪地道。
“去看看吧,总得知道,是什么样的热闹,让人家姑娘无辜受牵连。”安王妃对这种事可谓习以为常,后宅女子的手段就这点确实让人失望,倒是今天的主人家有点让人同情。
阿初几个分别走到自己母亲身边,扶着人往花房而去。
还没等众人走到花房,便看到淑静长公主带着下人和几个女眷往这边走,一脸的急怒未消。
“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本公主招待不周,如今我府上有点事,今天的赏花大会估计是办不下去了。来日待天气好了些,再约大家去冰嬉,烤鹿肉。”走到面前时,淑静长公主已调整好情绪,笑意盈盈地对众女眷道,后面的女眷们脸色虽有不虞但还算正常。
“方才有个不知规矩的下人,忽然冲进来大声嚷嚷我家姑娘在花房与人私会,可我女儿就在身边……”大刘氏脸色极冷,扫了一眼被人压着的丫鬟,“也不知公主的下人何故这般诬陷,是当我定安候府没人吗?”
“竟有此事?”淑静长公主脸色一变,定睛细看一下那人,柳眉一皱,“秦家的,这是哪个院的?”
她身后的一名黄衣仆妇上前抓起那人的头发一看,“公主,这人不是我们府上的。”
“人都抓了,不是你们府上还能是谁?”大刘氏寸步不让,她的女儿差点折在这里,要不是还顾念着些许脸面,她今日绝对要弄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