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笑了下,学着陈叙的口吻说话:“不用跟我客气。”
连着七天陈叙都没回来,每天早晚都是她一个人去食堂,陈叙给她买的吃的到现在还没吃完。
天蒙蒙亮时,温南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给口袋里装了两颗大白兔奶糖,昨晚她让陈奶奶早上多睡会,不用叫她,所以这会起来时,陈奶奶屋里还黑着,温南走到井边打水洗脸,起身拿毛巾时,看见了搭在绷绳上的另一个毛巾。
是陈叙的。
毛巾很干,硬邦邦的挂在上面。
温南看了眼陈叙的屋子,屋门关着,这七天几乎一直保持着原状,她将毛巾拧干搭在绷绳上,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陈叙。
她知道,自己要习惯现在的日子,或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搬出陈家,住在外面,从今以后和新世纪一样,独来独往,不管什么事都是自己独自面对。
前提是,需要陈叙帮她找一份管住宿的工作。
温南走出家门,离开家属区经过石桥时,没看见坐在石头那边的小麦,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奶糖,等下午碰见了再给她,她刚打算转身,忽的听见半人高草丛那边传来簌簌的刷草声,温南吓了一跳,转头死死的盯着朦胧天际里被风吹得晃荡的草。
难道是她听错了?
温南握紧手里的棍子,想到上次李红平和林美珍的事,心里还是有点发虚。
她站在原地没敢动,一直到保卫科巡逻的人从主巷子经过时,才加快步子冲向食堂,温南从来没觉得自己跑的这么快过,跑的气喘吁吁,喉咙发干,她回头看了眼半人高草丛的土路,险险的松了口气,顺着这条路小跑到食堂的方向。
草被风吹的簌簌响,草地中央站起一个人,男人看着远处的温南,两条细直的小腿跑的还挺快。
他垂眸看了眼手里的蛇,走到石桥边,将蛇丢到水里,去了部队。
食堂今天有糕点,有杏仁酥,山楂糕,还有牛乳饼,都是温南做的。
温南今天一天几乎都在食堂待着,只有下午的时候回去将她和陈奶奶的衣服洗干净,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又来了部队,晚上吃饭的功夫,温南小声问吴凤:“吴婶子,你每天走从石桥到食堂的这条路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吴凤呲溜了一口面条:“没有啊?咋地了,你遇见啥了?”
温南抿了抿唇,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惊弓之鸟,当初被李红平和林美珍吓着了?
她摇摇头:“没事,就是问问。”
吴凤像是知道她在怕什么,给她宽慰:“你不用怕,这条路是家属区和食堂的来回经过的路,没有哪个坏人不长眼敢到这找麻烦,再说了,每天都有保卫科的人巡逻,真要有个啥事,你嚎一嗓子,部队岗亭的警卫员和保卫科的人都能听见。”
话是这么说,温南心里还是有点慌。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见黑了,温南快速吃完饭盒里的饭:“吴婶子,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