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在食堂的这些天,这人虽然没再说什么嘲讽她的话,但大多数都时不时的白眼白她一眼,要么背地里嘀咕她几句。
温南全程无视她,全当她是空气。
诶,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还干不掉我的样子,温南对于刘英子就这种心态。
两人打的特别厉害,互相揪着头发,吴婶子偏瘦,个子也不高,刘英子要壮一点,打起来不是刘英子的对手,占了下风,被刘英子扇了两巴掌,那两巴掌扇的特别响亮,气的吴凤嗷嗷的叫喊,周边的人赶紧上前拉扯,廉厨子也急忙说:“别打了,别打了,别老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打起来,快到饭点了,菜还没配好,再打下去饭还做不做了?让司务长知道,小心扣你们工资,让你们一个月白干!”
其他人也上前劝架。
吴凤完全听不进去,火气上涌:“扣就扣!老娘今天豁出去了,不要这份工作我也要扒了她一层皮!”
吴凤身子一扭一扭的,挣脱两人的手,冲过去扯着刘英子的头发,指甲就想往她脸上挠,刘英子被人抓着,没来得及挣开,竟是被吴凤硬生生挠破了脸,刘英子一下跳起来了,抬脚踹向吴凤,吴凤挨了一脚坐在地上,抱起长条凳子就要往刘英子头上砸。
“哎哟!不能砸啊!”
“这是干啥啊,砸下去可是要人命的!”
廉厨子也吓坏了,叫嚷着:“吴凤,你他娘的疯了!”
几个人赶紧上去抢走吴凤手里的长条凳子,把两人强硬分开,杨志同跟人去县城拉物资去了,半夜去的,这个点才回来,结果一进来就听见吵架的声音,再一看,好家伙,都抄家伙打架了,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温南,又看了眼扎成一堆的人,庆幸温南没冲过去拉架,不然温南同志这细胳膊细腿的,被人甩一胳膊都够呛。
其实温南心里有谱。
这两人打架,一个个身上都有力气,边上拉架那么多人,不差她一个人,她要是凑热闹上去拉架,万一被打了,或者哪里碰到了,只能自己受着。
这种吃亏的事她才不去干。
“一大早上的干啥呢?食堂是做饭的地方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工资不想要了?工作不想干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都快开饭了还在这吵吵吵!”
杨志同没问什么事,也没劝架,直接把所有人吼了一嗓子。
食堂大妈多,加上男的,有小二十人,每天叭叭个不停,谁一句话不对了都有可能吵起来,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这种吵架打架的事在食堂是常有的事,杨志同都习惯了,他看向刘英子,不客气的说道:“你和吴婶子打架,肯定又是你嘴不把门,乱说一通把吴婶子惹急了是不是?”
食堂里有的人干了好几年了,有的干了一年半年的,但杨志同每天跟她们相处,都了解她们的性子,没等刘英子说话,他又瞪了眼吴凤:“还有你,别人说个啥事你都喜欢顺杆子爬,她说她的,你不理她,这架不就打不起来了吗?!”
吴凤一下子不乐意了:“她平时说的啥我就算了,但今天这事没完!我孙子眼看着要出生了,她咒我孙子死在娘肚子里,这种恶毒的话老娘就是听不见去,今天不撕了她的嘴我就不姓吴!”
吴凤又要挣扎,气的眼睛直冒火。
温南秀眉皱了皱,看了眼刘英子,诅咒一个未出世的婴儿,这人嘴巴真毒,不积德,早晚作孽。
杨志同一听,顿时瞪向刘英子:“你自己听听你骂的那些话是人说的话?娘胎里的婴儿招你惹你了?有事就就事论事,牵扯一个还没出事的孩子干啥!”
刘英子不服气:“是她先骂我的!”
“我为啥先骂你你心里没数?!”
吴凤气的脸红脖子粗,然后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温南:“你一大早上的就说人家温南狐貍精,不要脸,不是勾搭周营长就是勾搭五团的陈连长,还勾的咱们司务长对她五迷三道的,是个男人她都缠上去,趁温南不在叭叭的人家没完,我就让你少说两句,让你没事少在背后蛐蛐别人,小心走路摔坑里,你就诅咒我孙子,你他娘的是个人吗!”
温南:???
合着吴婶子跟刘英子打起来的起因是她?
她勾搭周岩?勾搭陈杰??
还把杨志同勾的五迷三道的??
温南险些气笑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厉害?这人没事找事给她泼一身脏水,跟林美珍有什么区别?
食堂里的人鸦雀无声,大家看了眼杨志同,又看了眼温南。
杨志同眉心都快皱成了川字,气的咬牙瞪着刘英子:“人家温南同志在食堂干的好好的,行得正坐得端,你无端的给人家扣这么多帽子,没事找事,还把我带上了?!我一天天忙的脚不沾地,跟温南同志也是最淳朴的革命友谊,你把我说成啥了?把周营长和陈连长说成啥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事告诉这两人,让他们过来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刘英子看杨志同发这么大的火,而且她蛐蛐司务长的事还被司务长亲自知道了,温南她也不敢惹,就是在背后发牢骚,别人都没说什么,就吴凤非得跟她对着来,要不是她,这事能闹这么大吗?!
听到杨志同要把周营长和陈连长找过来,刘英子顿时就蔫了,她可不敢得罪这些人,万一人家走走关系,让她丢了食堂的工作,她一个月上哪挣这七块钱去?
她讨厌温南,也是因为温南抢走了她堂弟的工作,她堂弟原本是公社国营饭店的厨子,后来摔伤了腿就在家里养伤,原本是找人代替他的工作,等他养好伤了再把工作还给他,结果那人霸占着不给,花钱把这个工作买下来了她堂弟就一直在家里待着,后来得知王厨子要请一个月的假回家看媳妇,需要一个顶替他做饭的,堂弟就找上她,说只要帮他要来这个工作,就分给她三块钱,于是她就找司务长推荐了她堂弟,结果司务长说他已经找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