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别墅里面没有摄影师和其他工作人员,卧室里面的固定摄像机也被林予安关掉了,所以他们现在说话可以什么也不避讳,尽管如此,二人却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迟疑了好一会儿后,林予安发出一声叹息,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进来再说吧。”
林予安说完转身打开了卧室的灯,走到卧室里面那个小沙发上坐下,陆行之见状,忙跟着走了过去,只是他没有坐下,就那样愣愣地站在茶几旁边。
林予安看他这样,以为他要说的话会很快就结束,于是直接问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是有什么要说吗?”
陆行之点头道:“我看到网络上的那些议论了……”
这个答案,林予安一点也不意外,毕竟网络信息都是公开的,陆行之也不是用着老人机的老年人,很容易就会看到那些,但听着他这云淡风轻好像事不关己的语气,林予安有些意外。
怎么说也是那些议论的主要人物,但面对那些针对自己的非议,态度却如此冷淡,实在挺让人不可思议的。
“所以你现在有什么要说吗?”林予安顺着陆行之的话问道,“有什么看法吗?”
闻言,陆行之也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林予安眉头皱起,“对于节目组可能存在的黑幕,对于暗箱操作导致自己失去本该属于自己的荣誉,你对这样的事情竟然没什么看法,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给你使绊子吗?”
“那种事情……”陆行之依旧神情冷淡,“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吧……”
林予安:“……”
林予安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脑子糊涂了,竟然还觉得陆行之会天真到不能察觉一切都是赵建良搞的鬼,想到这里,他摇头自嘲一笑:“是啊,除了那个人,也不会有谁会对你这样感兴趣了吧……不过,他到底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才这样的呢?”
“只是为了打压我然后看我的挣扎吧……”陆行之突然坐在了茶几上,和坐在沙发上的林予安隔着一段距离,但余光还是能够瞥见对方,“也许是觉得,让我陷入困境的话,我就会像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匍匐在他的脚边吧……听说他在某些方面的兴趣十分异于常人。”
“你怎么知道的?”林予安好奇起来,一个不好的猜测突然从脑子里面冒了出来,“难不成?”
“怎么可能!”陆行之否认道,“如果我会给他可乘之机,又何必放弃自己的梦想直截了当退圈?只是来这边之后,拜托了一个认识的记者调查了一下而已……”
闻言,林予安转头一脸震惊地看向他:“什么?你——你找记者调查他?”
“放心,是信得过的人,练习生的时候就结下的孽缘,他不会暴露我的。”陆行之说,“所以你不用担心。”
“那么……”林予安迟疑着问道,“你调查到了些什么内容?”
“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想……你应该早就很清楚他的那些事情吧?”陆行之轻笑一声,“你不是说过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妹妹因为赵建良才自杀的吗?那么就不可能不知道,那个妹妹所遭遇的并非只是普通的潜规则那么简单吧?”
疑窦丛生(4)
残暴的性虐待和不忍直视的性剥削,这是表面上光鲜亮丽温文尔雅的赵建良异于常人的不良兴趣。
这些年来,他利用自己在圈内的地位和权势,诱逼一些年轻的艺人供自己玩乐。对于那些主动送上门的年轻艺人,以他为主的那个圈子里的人会尽情享用,享用完了随便打发一点好处就扔了。
而对于那些自己看上的,就会想尽办法让他们掉入自己的圈套,利用一些不光明的手段让他们就范。而且他这个人男女不忌,只要符合他取向的人,他都会设下陷阱甚至是威逼利诱让人主动上钩。
玩过那些人之后,他甚至会用手里掌握的那些足够毁掉一个人的视频,让那些人对他言听计从,然后这些人会被转移给和他一样有着变态需求的人继续玩儿,就这样,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组织。
这些内容,是陆行之最近才通过可靠的记者查到的。
不过,赵建良这个人早年是混迹黑色组织出生的,自是拥有一些不堪的手段,所以这么多年来,就算有记者偶尔爆出一些小料,也会很快被他压下去。
甚至,他还买通了各大平台,积极宣扬他“伟光正”的形象,还假仁假义利用公益来塑造自己是个关心未成年的长辈,这让他在社会大众的眼里,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心企业家。
三年前,陆行之只是以为他是个喜欢潜规则年轻艺人的变态,但最近经过调查才知道,赵建良的真面目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所以自然就能够猜到,林予安跟他说的那个妹妹是因为遭遇了什么才会绝望自杀的。
陆行之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林予安的头顶闪过,他没有想到陆行之竟然知道了这些,他本来是想慢慢透露给对方的,因为担心一下子说出来太多会吓到对方,所以才想着等到机会合适了再说的,但现在看来,一开始的那些担心已经毫无必要了。
“麓枫酒店大厦顶楼,”林予安整理了一下思绪,语气落寞道,“她是从那里跳下去的。三十六层的的大厦实在太高了,那天还下着大雨,跳下去已经面目全非,肉块到处散落,血水混在雨水里面,很多证据都无法采集……因为在家里发现了遗书之类的东西,很快就以自杀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