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夫人终于是用帕子擦了眼泪,欣慰道:“好,好,我不担心……今日来本就是想好好看看你,当年娘亲离开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家伙,一眨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和那位……那位王爷可有想过抱个孩子养?”
柯夫人并不知道温墨亭的事儿,当时听谢修悯说那位青年是他的夫郎,今日又知道了温墨亭成了穹北王,自然认为温墨亭也是个正常男子,她这几日胡思乱想多了,也开始担心这两人以后的日子了。
她不清楚这两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只是担心温墨亭位高权重,两人没有孩子以后会出现隔阂,却是听谢修悯道:“我与他有两个孩子了。”
柯夫人脸上的担忧顿时变成了惊讶:“何时……何时有的?谁家的孩子?”
谢修悯总算明白她弄错了什么事儿:“墨亭生的。”
柯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前厅正耐心听柯深明说话的青年,心中震惊无比——那穹北王,竟然是个双儿吗?
虽然猜得出来柯夫人在想些什么,谢修悯也懒得去解释,毕竟就算温墨亭不是双儿,只要和龙族在一起,也是可以育有龙蛋的——比如应王是个正常男人,也依然可以揣龙蛋。
“什么时候带来给娘亲看看?”柯夫人的吃惊很快变成了期待,知道自己有了孙儿或是孙女,这些日子的焦虑都烟消云散,“几岁了?”
恰好这个时候谢景丞带着徐祝专门买给他的点心从徐府“串门”回来了,看见父亲和之前见过的那个妇人站在一起,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景丞过来。”谢修悯朝他招招手,看着谢景丞拎着点心走过来,一把揽过几乎和他差不多高的龙崽子,指了指柯夫人:“叫奶奶。”
柯夫人还以为谢修悯脑子坏了在说笑,结果就看见这俊俏的小伙子乖巧地低了头:“奶奶。”
柯夫人欲言又止,几乎要以为自己儿子和这小伙子脑子都有病的时候,又听见谢景丞对着谢修悯道:“父亲,爹爹呢?”
“景丞。”
两人正说起温墨亭,正主就找了过来,柯夫人看着比温墨亭还要高的小伙子一声声叫着温墨亭爹爹,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边的珩亲王脸上还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一般。
若非她在夫君脸上也看见了同样的惊愕,恐怕要以为自己今天还没睡醒就出门,此时是在做梦了。
紧接着柯氏两人就听见谢景丞问珩亲王道:“舅舅,徐家新做的点心,我给你带了一份,要尝尝吗?”
柯夫人:“……”
……
封号下来时就已经距离年关越来越近,宣王的探子来了又回,几次打探下来什么消息也没有,温墨亭猜测宣王应该气得不轻,因为他今日第一次上朝,碰见宣王时,他脸上的淡然裂了缝。
温墨亭站在他不远处,身上是之前赶制的朝服,却是被谢修悯送去做了精修,此时看起来不仅人精神,更是保暖许多,尤其是在龙君亲自护体的时候。
装作不经意整理衣袖,温墨亭隔着衣服点了点此时正藏在他衣服里的谢修悯——早上谢修悯说要陪他一起上朝的时候,温墨亭还以为他在说笑:“你就算变回本体不也是很难藏吗?”
紧接着谢修悯就给他表演了一遍什么叫做“龙君不仅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黑色的小龙变成了巴掌长短的模样,顶着小龙角从温墨亭的领口一路钻到他的袖口,甩甩尾巴。
走,夫君陪你上朝!
“宣王殿下。”温墨亭朝他颌首问了声好,两人身后跟上来了几个大臣,看见宣王纷纷停下来行礼,却是在看见他面前的温墨亭时都愣了一下,还是宣王冷笑一声道:“这位便是穹北王。”
“见过穹北王。”大臣们忙行礼。
温墨亭不卑不亢地给每个人都回了声好,待这几人走远,才对着宣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轻声道:“二皇兄,一起走吗?”
宣王冷哼一声:“谁是你二皇兄?”
“那想必是臣弟多想了,还以为是殿下如此关心弟弟,才会多日让人在穹北王府外巡视。”温墨亭装模作样叹了口气,他怀里的龙君听着想笑,小夫郎还有这样会阴阳怪气的时候呢?
某只龙的尾巴在心口处扫了扫,温墨亭脚步一顿,幸好他掩饰得好才没有让宣王抓到破绽。
宣王听了他的话脸色一僵:“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那这么说,臣弟这几日抓到又放了的人莫不是小贼了?早知道便扭送官府。”温墨亭叹了口气,似乎颇为后悔,正巧这个时候珩亲王也缓步走了过来:“哥哥,你来得真早,我还想着去接你一道呢。”
说完仿佛才看见宣王也在一般,惊讶道:“宣王殿下今日也这么早。”
这一幕恰好落在不远处的几个大臣眼中,他们并没有在意珩亲王对宣王的冷嘲热讽,反正珩亲王就这个性子,他们都已经看这两兄弟吵架看习惯了。
众人在意的皆是站在珩亲王身后淡淡看着弟弟和宣王你来我往吵嘴的那个青年。
“那便是穹北王了吧。”
“是七皇子?”
“不想活了吗?看陛下的意思是要重用了,你还敢提前朝的事儿?”
“哼,不就是个双儿,还不知道怎么当的王爷。”
最后那句话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最先听见的人是珩亲王和谢修悯,前者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轻声对温墨亭道:“不必理会。”
谢修悯却是钻到温墨亭颈后,从他的领口探出半个脑袋,将说话那人的长相记了下来,准备回去问问珩亲王这人是谁——没错,龙君就是这样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