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激光扫描仪对准他的身体,上下里外穿透。
他站在那里,气质很特别。
如此热闹的环境中,唯有他自带沉寂,低着头,背却很直,看不清脸。
戴起兜帽的肩膀线条十分优雅,腰部宽阔的衣物空空的,挺翘的臀尖就像颗浑圆的桃子,把上半身清冷气质全给搅合暧昧了,连着腿根的深陷起伏,让人浮想联翩。
厉宁聪还开过玩笑让他去当福利基,否则憋在家里简直暴殄天物。
美好的事物理应慷慨,但减虞主打一个反叛。
他很美好,他深知,但人类太丑陋,不配,所以就算约炮,他也不允许任何人迷恋他的身体和面容,类似于:我施舍过你已经是你上辈子积德,别得寸进尺。
减虞往后看了看,舞池是月牙型台子,dj和调音台五光十色,架子鼓等乐器正在闲置中,也不是过不去,于是扯了下厉宁聪的衣服,说:“挡着他,我先走。”
厉宁聪本来就吵不赢,这下傻眼了,嘴里上一句骂元赑的词还没喷完,舌头打结,半天才反应过来。
“刺奥你……不是,大哥,应该是你帮我——”
减虞已经走了。
元赑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减虞不在,那他为难厉宁聪也没有半点意思,便干脆拨开厉宁聪,将他甩进卡座,三步并做两步就跨了出去。
他一直跟着减虞,保持几步的距离,先后跳上调音台,穿过蛇行的粗黑电线,还有心情在架子鼓上敲了一镲。
减虞微侧头,有些诧异他居然没有孔雀开屏式死乞白赖不让离开。
其实他跑两步,一伸手就能抓住自己的肩膀,但也不知道脑子哪里短路了,非要跟踪,一直跟出酒吧,裹着寒风逃出人群的欢愉。
一栋栋毗邻的红砖瓦建筑如同八音盒,收敛起眉目传情的暧昧,走出门,音乐声停止,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由寂寞代管的世界。
跟吧。
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看见我就跑,心虚?”身后终于传来一声高喊。
减虞一怔,放慢脚步,有种怪异的感觉。
莫名觉得元赑其实很懂他——肯定是错觉——不过他确实很讨厌被人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围观,元赑无声无息避开了他的雷区,等没人了才委委屈屈喊出来,有那么一秒很受用。
是的,委屈。
就像一周前捡到这个独自喝闷酒的人一样,减虞都怀疑这厮那天他是不是被甩了,刚好遇着自己,被迫移情别恋。
更让他震撼的还在后头。
“阿简!我是你男朋友!却连你联系方式都没有,只能靠蹲点!”声音越来越近,简直字字控诉,“你却跟着一个雄0来酒吧找乐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年代还会有男人因为炮友‘不守贞操’而破防?
减虞站住了,背着他说道:“别那么叫我。”
“怎么?那我怎么叫你?把我扔在殡仪馆的陈世美?嗯?”
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