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琼抱住了胳膊,周遭的一切天然冰冷没有温度。
温情早已随夏天消逝,就像春天的雪会融化,冬天的落叶会化泥,秋日的萧索为一切变故染上理直气壮,因为总有一个季节、一个日子会离别。
电话响了好几声她才接起来,吴敏在那头略显焦急道:“舒琼,你还没回来吗?何律师已经到了。”
“来了。”
陶舒琼整理好心情,扬起骄傲的微笑,走进吵吵闹闹的5楼阶梯会议室。
泰方生物拥有多家子公司,承担着不同的职责。
采购、销售、研发……各有不同的经理人主管。
其中研发公司的组织架构最扁平,人人都有发言权,没有谁能一言堂,所以,很多高层虽知晓技术才是核心,但并不愿意领导研发公司。
去了,就得看那些专家跟技术员的脸色,太憋屈。
到达电子仪器室,减虞扫描工作牌。
“欢迎您,x教授。”
这是陶舒琼给他准备的,正规员工有id称谓,他用的则是访客id,陶舒琼给他取了个颇为中二的访客名。
电子仪器室与控制中心毗邻,管理着所有大型精密设备。
实验室的项目不同,用的仪器也不同,光基因治疗、细胞治疗就需要价值千万的设备,因此,说泰方生物是重资产企业亦不为过。
每年,泰方生物都有多种新药品纳入医保,在谈判时往往被压价压得很猛。
多名股东曾因医保压价太厉害,而与陶素琴产生分歧,理由是:公司赚不到钱,技术员就赚不到钱,人才就会流失、被同行挖走。
对这个无解的难题,陶素琴的选择是提高技术员工资,减少管理人员工资,并且坚持一定要进医保,把动辄千元一管的救命药价格打下来,这样更多的病人就能获得一线生机。
此举无疑埋下了祸根。
陶素琴在还好,有权威,现在她传出死讯,泰方生物上下都蠢蠢欲动。
如果公司被那些追名逐利的投机者抢到,那陶素琴一辈子的心血必定就此覆灭。
从图书馆出来,减虞就让长福联系陶舒琼,要求她提供一台配置最好的电脑。
陶舒琼爽快答应了,时间却很赶,就在今晚。
减虞见ari正坐在一台电脑前奋战,没有去打扰,而是在f19号电脑旁边的沙发坐下。
这名来自战斗民族的男技术员拥有灰色短发,深蓝色的瞳孔,十分矮小,大概一米六出头,在他的国家恐怕受到过不少歧视。
ari来国内留学后没有回去,而是进入泰方生物,职位是电子信息维护,但比一般公司的网关复杂多了,因为他经常要应对五花八门的友商黑客。
陶舒琼实习时与他关系挺好,经常给他带榴莲吃,ari才同意免费帮忙。
真皮沙发的质感软中带硬,垫了一层葡国风情的针织毛毯,上面钩着被海鸥簇拥着的海岛,海滩、软木、番荔枝和甘蔗。
这几天过得,有种相对论具象化的意思,明明很短,却因信息量爆炸而感觉很慢。
每天,每天,都像啃不完的压缩饼干、泡胀了的绿豆粉丝、丢进游泳池的水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