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凝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放到一边,拉开窗帘,天际暮色四合,不知何处华灯初上。扶摇散玉叶,白榆入巨壑。夜幕之下的海更为静默,更为深沉。在目光所不及之处,说不定有一位渔人渴求着海面风平浪静,驶着渔船摸索前行,摇晃的渔火忽明忽暗。
渐渐地,黑暗褪去,海天之间的一抹亮光像一束火把,以一己之力燎原。慢慢地,火势蔓延、变得凶猛,碧落染血,继而天光大亮。
酒瓶零散地倒在地上,商凝坐在地上,看望无边浩瀚,彻夜未眠。
岑莜今天请了假,看起来格外高兴,一上午都谈笑风生。
“今天有什么喜事吗,你这是化了全妆啦?几点起床的?”张宇轩问,“细高跟都穿上了。”
岑莜回复消息,没看他:“嗯。六点。”
“什么喜事,说来听听。”张宇轩试探性地问,“是你那个在国外的朋友吗?”
“是。”岑莜抓着包小跑出去,“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我送你啊。”张宇轩走了几步,岑莜回头说:“不用,她讨厌陌生人。”
岑莜逢人就说她这位十几年的好朋友,但好像没人见过,听说连大学都是在国外读的,这就显得更神秘了。张宇轩曾一度质疑这位朋友的真实性,直到几年前岑莜家出现变故。
拥挤的人群中,岑莜一眼找到了商凝,连忙跳起来招手,着急忙慌地跑过去。
岑莜:“终于舍得回来啦!可想死我了~嗯~酒店定了吗?回国以后住哪儿?把行李箱给我。吃饭没?”
“没有,不是很饿。”商凝终于能插上话了。
“不,你饿。”岑莜认真的说。
“我想去酒店洗个澡。”商凝提出要求。
“行~”
岑莜领着商凝进了包厢,任意早就到了。
“舍得回来了。”任意开口道。
商凝缓缓开口:“嗯,回来了。”
“好啦,任大律师,别打趣她了。”岑莜说着给她倒了一杯酒,“你今天没工作。”
任意得意地敲了敲酒杯,自信地说:“满上。”
三人边吃边聊,终于又聊回商凝身上了。
“商凝,你在法国有没有遇什么有意思的事?”岑莜说着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商凝碗里。
“有,但不记得了。”商凝说。
任意看似漫不经心,“那你记得什么,说说呗。”
商凝的酒量没以前那么差,但也没好到哪去,喝了一杯就开始犯糊涂:“遇到了一个人,叫秦舒。”
“啪”的一声,岑莜放下筷子,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只得用手扶额,气不打一出来。
“怎么这种反应。”商凝瞥了一眼,气定神闲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