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怕心虚的去格式化手机和电脑,所以我们动作要快。”
“你怎么这么虎,自报家门?”
萧行边扫描可疑账号边道:“有能力有动机,嫌疑最大,藏也没用。”
“也是,那岂不是我也藏不住了。”
“病毒是我写的,入侵也是我干的,到时你只要打死不承认就行。”
“唉,好吧。”
这时311三人推门而入,李星汉犹豫半天,还是道:“星然说,原爷爷葬礼在木坪乡举行,我们一起去送送吧。”
萧行停了手中动作,别开视线红了眼眶。
刘诚出声时还是哽咽了:“那么好的人。”
几人俱是难言,印象中原闳识还神采飞扬地给他们讲演,兴味盎然地带着他们学习古建筑的构造……
门外突然嘈杂起来,有人咣咣砸门,萧行摸了摸鼻子掩饰着掐掉眼泪,起身开门。508门口一时间涌来很多人,均是怒目而视。
人群中有人大声道:“萧行,你用勒索病毒把我们文件锁了就不怕我们报警吗?”
萧行连眼睛都懒得抬,阴翳道:“勒索病毒?勒索你什么了,曝光你艳照了?还是污蔑你强|奸了?好啊,你报警啊,看来你不知道造谣污蔑也要负法律责任。”
“我们正常发表言论而已。”
“大庭广众随意编排辱骂他人也叫正常发表言论?但凡积点阴德说话注意点的我都没动。”
“又没骂你。”
“所以我黑了学校网站,关他妈你鸟蛋事!”
“萧行,你他妈给我解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萧行暴烈的情绪瞬间被引爆,他转身一把拽出喊话之人,顷刻间便怼到墙上吼道:“好啊!来啊!正好我他妈心情不好,看谁能打死谁!”
屋内的汪彦辰和李星汉冲出来,死死盯着众人,做好要帮忙的架势。江大有非常严格的校规严禁打架,尤其对先动手之人绝对严惩,众人一时没人敢上前。
“谁他妈有种动一下试试,老子现在什么都干得出来!”萧行眼里戾气冲天,像一头猛兽随时会暴起咬断猎物脖子,众人一时间被吓得不敢动弹,他怒火一时无处发泄,环视一圈见无人上前,大力一脚踹了墙,接着暴走着看到灭火器铁盒一脚踹翻,叮铃咣啷碰撞声响彻楼道间,萧行尤不解气,拎了灭火器就要上前对着众人喷,李星汉和汪彦辰看着暴怒的萧行一时也懵了,还是高畅然最先反应过来,慌忙冲过去抱住萧行就往宿舍里拖。
一众人看萧行如此不要命,边骂“疯子”“神经病”边四处散了。
几人从不知萧行力气这么大,一起上手才堪堪将他拖进宿舍,一并拖进来的还有红彤彤沉甸甸的灭火器。刘诚赶忙夺了灭火器,真怕萧行把灭火器里的干粉当火气给喷了。
高畅然惊魂未定道:“卧槽,吓唬吓唬得了,你他娘的想被学校开除吗?”
怒气撒完,萧行一动不动坐在地上,很快嚎啕大哭起来。
刘诚想上前安慰,李星汉挡了他的胳膊,摇摇头。萧行近来一声不吭,闷压的情绪已到了临界点,此刻终于发泄出来……
原重远和原梾父子二人,从处理后事开始,游魂一样无措,好在有陆怀恩、陆棠舟、方璟还有木坪乡众多跟着原闳识工作的工匠。众人伤心之余看着全然不在状态的父子二人,主动包揽了一切身后事。
木坪乡殡仪馆设在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小型建筑群和自然山林融合在一起,远远看像自然艺术馆,名‘归见’,是原闳识设计的。
陆怀恩看着坐在地上穿着麻布孝衣,一动不动守灵的原梾,不由地再次红了眼眶。原闳识生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被需要的,只有原梾能让他相依为命。
原梾不必抬头也知道靠近他的人是谁,他声音沙哑几乎快听不清:“陆叔叔,谢谢!”
“谢什么,说起来我和你爷爷呆在一起的时间比你都多,我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陆怀恩心疼地帮原梾整理了下衣角道:“你爷爷设计这个项目时,还和我开玩笑,说等百年以后就来这儿办理丧葬事。他设计时很用心,外观看着简单,实际花了很长时间才敲定设计稿,因为预算超支又花了很长时间说服政府工作人员同意方案。他说古来事死如事生,殡仪馆多阴森清冷,他觉得死亡不应该是一件可怕的事,希望死者能在一个清新美丽的地方告别人间,而这样的地方多多少少也能抚慰生者的心灵。当时木坪乡有位新上任的官员听他讲完眼泪都下来了。”
陆怀恩摸摸原梾的脑袋,像小时候逗他一样:“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叫“归见”吗?”
“归见其亲、归见其乡、归见其志,乃告慰亡者之灵。”
“归见二字是对生者说的,告诉你他回了想回的地方,见了想见的人,遂了想遂的心愿。你爷爷的设计理念顾念更多的是生者。”
眼泪雨点般落在宽大的麻衣上,原梾盯着洇湿的袖口,问出了萦绕心间许久的问题,像是在问原闳识:“我,让您失望了吗?”
陆怀恩摸摸他的头:“他一直以你为傲。”
遗像上的原闳识笑得慈爱,望着原梾像小时候他受了莫大的委屈被三言两语猜中心事一般。原梾别开视线,头一次害怕原闳识的目光,他拽着陆怀恩的衣角,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哭出声来。陆怀恩也算看着原梾长大,学着原闳识轻拍着他的背,跟着泪流满面……
原梾在看到他的几个伙伴时,先是笑了,跟着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