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小卷上画得是一枝梅花钗,并写着如果身上有此梅花烙印痕迹的,都是金国挞懒王爷养的奸细。
“她是托即将回国的大宋使臣送给月儿一双做工精美的绣花鞋,将这皮子纳入鞋底。好在父王发现,不然岂不祸害无穷?”
玉离子惊愕之余,不由为这位靠了柔弱的身躯去辗转在金国王爷的腰胯下去寻找一切机会得国的女性而感慨。大宋王室的男人都在苟且偷生,心甘情愿的坐缩头乌龟。而只这一位公主挺身而出,冒了九死一生在刀尖跳舞,用她的计谋除去了宗磐、粘罕、挞懒,孤立了宗隽的势力。
玉离子惆怅的从他熟悉的四狼主王府出来,满怀愧意的走在那片杏花林里,满眼是柔福见他最后一面时说的话:“柔福怕要粉身碎骨死无完尸,只求万岁将柔福的一枚指甲,一缕乌发托人带去给江南给月儿,日后葬在赵氏祖坟前。”
那时候,玉离子还在怀疑女人家就是爱多心多想,如今看来柔福早已笑看她未来的命运。
玉离子记得杀掉丞相完颜宗磐的那天,专横跋扈的宗磐早间还在朝堂上叫嚣,主张以河南、陕西之地归还宋朝,这样可以诱惑大宋向金称臣,宗隽和挞懒都在一旁附和赞成。
玉离子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话锋转去了一位将军谋反的事上。
完颜宗磐、宗隽、挞懒极力推说部将谋反与他无关,玉离子只是笑笑,命令追查此事。
晚上玉离子传宗磐到宫中饮宴,顺便谈论谋反一案的处置。宗磐于是来赴宴,不想玉离子在殿外埋伏了人,这位威猛力敌万夫的金国勇士竟然毫无抵挡之力被伏兵砍死。如今,玉离子才知道,是父王金兀术也在帮他,在宗磐的酒里事先下了毒。
“与宋勾结,图谋作乱。”是一条大罪,宗磐的死就罪名确凿。玉离子赶回宫中,吩咐手下传旨,赐宗磐谋反的同党宗隽服毒自尽。
挞懒兵权在握,玉离子将他贬到燕京任行台尚书左丞相。才到燕京后,就与翼王鹘懒谋反,被玉离子下诏诛杀。
为了巩固占领的中原地区,玉离子废掉刘豫齐国后,让契丹、女真人搬迁到中原地区,与汉人交杂居住。
而金国军政大权则落到父王金兀术手中。
玉离子吩咐人秘密焚化了柔福的尸体,取了柔福腕上的一串珍珠手链保存起来,留给月儿做纪念。
在柔福的坟前,玉离子看到了月儿的母亲韦氏,在柔福的坟前抹着泪。见到玉离子似乎有些惊慌失措。
玉离子问:“想回中原吗?可想念月儿和赵构?”
韦氏不明究竟的呆呆望着玉离子。玉离子只是笑笑说:“自己的儿女当然要想念了,你去准备行装,大宋已经派人来议和,条件就是要迎你这位皇太后回大宋。”
玉离子回宫就宣见大宋春天派来的求和的使节王伦和高公绘。只要大宋肯纳币称臣,作为交换条件,徽宗皇帝的灵柩和赵构母后韦氏可以回宋。
满江红
刘豫被废的消息振奋着岳家军上下,提师北伐,靖复失地的时刻到了。
岳云在替父亲起草奏折,按照父亲所述:“应该趁机长驱直入,攻其不备,直取中原。”,工工整整的伏案书写。
“父亲,请过目。”岳云将墨迹未干的奏折奉到父亲面前,岳飞看了看点头长舒口气,揉揉酸痛的眼睛。
“爹爹,眼睛又痛了吗?岳云这就请郎中过来。”
“不必了,不必~~”岳飞缓缓的摇着手,“这些病都是水土不服。南北有别,江南江北的桔子长来都不是一个滋味,更不用说人了。带收复山河,朝廷回銮汴京,爹就告老还乡,去重操锄头种地去。”
岳云见父亲这几日言语多起来,气色红润,心情不错,猜想就是同刘豫被父亲的反间计除掉,北伐的时机就要到来有关。
岳云得意的说:“到时候孩儿就带了甫儿随爹爹下地。”
岳飞忽然嘴角掠过轻屑的笑,瞟了眼岳云说:“小衙内在岳家吃了不好苦。生得一副俊美的模样只能粗布麻衣遮体,生生作践了这份灵秀之气。若不留在超堂,以做瞻仰,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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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分明是当年官家赵构的戏言,不知道父亲如何一本正经得提及此事。
岳云心里委屈,又不知道如何分辨,父亲却接着说:“吃苦受罪也罢。还要守着食古不化的老子看脸色。心里不快,脸上还要时时堆出哄人的笑模样。就是你不累,爹也累。灭了金兵,你自己去另立门户吧。管家若还想留你在京城,你自管去奔你自己的前途。”
岳飞开始还以为父亲是戏言。如今见父亲的脸色认真,言语又不像玩笑。况且父亲平日食不苟言笑,很少那他逗趣,岳云心里得委屈涌上来。化做泪在眼眶内飞转,又强咽下去。那么委屈的鹿眼翻涛涌浪,闪烁的泪眼望着爹爹无语,嘴角却在牵动。似乎如即将崩堤而泻得洪水。又如星河摇摇欲坠的神色。
岳飞看着他,忽然噗哧笑出声来:“玩笑话。你认真了。看你这样子。二十岁了,都不长进。”
宋高宗亲信的主管殿前司公事杨沂中忽然来拜访。岳飞惊讶之下忙吩咐岳云出迎。
“侄儿给十叔见礼。”岳云施礼,杨沂中拉了岳云在身边,捶捶岳云的肩头。
“十哥今天怎么得闲来岳家军?”岳飞问。
“心里烦闷。办事经过此地,找兄弟你叙叙。”杨沂中一脸的愁烦。
岳云为杨沂中和父亲备了酒菜,只给父亲到了杯白水,听了父亲和杨叔父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