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去闭了眼,泪顺了腮边流。
刘氏擦了泪,起身说:“云儿,娘要走了,你要恨娘就恨吧。你多杀些鞑子,四海太平了,多些安稳地家,多些和睦的父母子女。你的娘早就死了,死在了莫吉崖,死在了金兵的追赶下殉节了。”
刘氏推开门小跑而去,岳云却翻滚到地上爬了哭喊着:“娘~~”
大家撤离蔡州时,岳云一直躺在车里。
外面已经是春寒料峭,他却心冷如冰。
父亲当然不能当了众人的面来看他,只是夜深人静时偶尔来他的床边坐坐。
实在无话可说,岳云闭了眼装睡,这样无声的交流似乎最妥贴。
父亲轻轻搬起他的头,能感觉到温热的鼻息。他似乎记起病重时母亲在轻吻他的额头,用面颊贴他的额头抽泣。父亲将一个东西套在他颈上,渐渐的,一个冰凉的小东西贴紧他的胸口,那是那枚太平钱,母亲给他惟一的那枚太平钱。
白天,他要扮了笑脸和众人说笑,尽管心里压抑了无限的伤感。
终于回家了,虽然身体来虚弱,他却能行走如初。
家院见到了岳飞父子回来,惊喜的争相呼告。
岳云猛抬头,发现门口悬了喜联,那是生子庆贺的吉联,顿时头脑中血涌,激动不已。
紧步要进门,却在父亲有条不紊的步伐后踟蹰了脚步。
爹爹看到一定要骂他举止轻浮了。
于是岳云压抑了满怀的惊喜,脸上收敛住笑容,随了父亲先去拜望奶奶。
奶奶见了岳云反是一阵激动的咳嗽,躺靠在庆边捶了腿说:“云儿,云儿可去看了你媳妇了?生了,是个儿子,岳家有后了。”
岳云谨慎的回答:“还不曾去。记挂奶奶,所以过来先探望。”
“奶奶这老骨头没什么,就是孕妇越来越酸痛,最近入春,也显得气短胸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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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听了忙吩咐请大夫来看,并要延防名医。
岳去又拜了拜继母,才赶去妻子的房中。
玉蝉抱了刚出生的孩子,初为人母的脸上泛着母性的温存。
孩子甜甜的睡着,不时蠕动小嘴,可爱的样子。
玉蝉看了眼岳云,眼泪却落了下来。
妻子临盆他都不能在身边,岳云满怀歉意。
奶妈忙劝了说:“少奶奶,不能哭。月儿里哭会瞎眼的。再伤了气,回了奶,小官人就要受罪了。”
岳云故作糊涂的问:“少奶奶回了奶,我受得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