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张宪嘲弄的笑笑:“你在想,张宪大哥不过是岳元帅帐下走狗,也是愚忠之辈。元帅说东不去走西,是个没风骨地人。可是岳云,几年前你如此想,大哥觉得你还幼稚;如今你若还是如此的‘活络’,大哥就觉得你这顿打挨得轻了,还该重重地打!”
张宪愤然地目光瞪着岳云:“岳云,看着我!”
岳云略含愧疚得看着张大哥,他实在是不能接受临安城那高高在上,自负孤傲的君主。没有丝毫的心思去北伐雪耻,反是死守了那片临安土地享乐。那点心思都用在了如何盘算试探手下大臣地忠心,如何勾心斗角上。让浴血沙场的将领如何地心甘。
张宪说:“若是将令一下,大敌当前,每位带兵的将领都有此‘聪明活络’的想法,都觉得自己比主将的见解高明。将领往东,一上战场都各自为营,四面八方自己去厮杀,一团散兵最易被敌人急迫,那才是不攻自败。这就是为什么岳家军的士卒一进军营最先知道‘军令如山’的四字,知道‘服从’的意义。”
岳云低头不语。
张宪摸摸他的投:“岳云,谁都能指责岳元帅‘愚忠’,但你不能。指责他的人怕就是那些不懂他,而且自己‘活络’的人,就是刘豫这类跳梁小丑,给口肉就跟了走的摇尾狗之流的言论。而云儿,你在岳元帅身边最近,你还不知道令尊的为人吗?”
岳云心里霍然如释重负一般。
爹爹如此精明之人,机智定然高于刘豫和杨幺之流。若是爹爹这么多屈辱还要忍辱负重的率兵北伐,无欲无求无怨无悔,怕爹爹选这条路定然有他的主张。
为了大局,有时候是要隐忍,是要退这一步。或许有一天宇内平定,金国鞑子被剿灭,河山一色,那才是合适的时机去谈谁适合做这江山。当务之急是收复国土,免汉人于金国铁骑的蹂躏涂炭。
“隐忍是一种勇气!”张宪打破沉默说:“激流勇进是勇气,为了大局‘勇退’一步也是勇气。善恶对错自在人心,谁都明白。只不过英雄和义士都是在关键时刻咬牙迈出了正确的那步,很难,但是需要足够的‘勇气’。”
张宪领了岳云到他的帐子里,同岳云十二岁从军那年一样,留他在自己帐内同住。
“可是长大了,如今挤在一张床都显得拥挤了。”张宪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睡下的岳云,边拿来药为他敷抹。
“皇宫里可见到孟太后了?你总说的那个凶婆子。”张宪取笑的问。
那还是前些年虔城百姓暴乱,隆佑孟皇太后在躲避金兵时受到虔州盗匪的攻击惊吓,原本虔州一带官逼民反盗贼丛生,百姓就饱受涂炭。岳飞率领岳家军奉旨去平定了虔州叛乱后,官家赵构却坚持因为当地百姓惊扰过孟太后銮驾,命令岳飞屠城,不分平民盗匪一律屠杀。
那时候岳云才回到父亲身边不久,在当地结识了两个小伙伴,圣旨一下,这些伙伴立刻要做刀下冤鬼。那时候岳云偶然同说屠城的消息,哭闹着大骂孟皇后是毒婆子。如今再次提起来,彷佛有些可笑。
这回在临安皇宫见到和蔼可亲仪态雍容的皇太后孟太后,令岳云忽然惊诧眼前的太后竟是如此慈祥和蔼。
岳云曾经对这个孟太后充满厌烦。
“岳元帅那些时是冒了抗旨之罪,屡次犯颜去上书为虔州百姓求情,为生民乞命。岳元帅的主张,盗匪为盗,也有被生计所逼迫,所以应该赦免百姓,赦免从匪,只杀了匪首杀一儆百就可以。朝廷几次驳回奏章,岳帅可是反复上书三、四次,朝廷见他坚持,才勉强同意。”
张宪旧事重提,笑了说:“见过这种抗旨不尊,为了布衣百姓去请命而冒犯天颜的‘愚忠’”大臣吗?”
岳云无语,其实父亲那次抗旨,是有杀头之罪。稍有不慎惹怒龙颜就要人头落地还要连累全家。
所以后来虔州百姓高级岳飞的再造之恩,在祠堂中供奉岳飞画像祭祀。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安娘跑来军营找岳云,惊喜的告诉岳云说:“巩姐姐一家逃难找来了岳家军,就在家里呢。”
岳云闻听也不顾了伤痛,拔腿就往家里跑。
新婚
巩员外夫妇是在护院家丁保护下死里逃生,而屠杀他们的并不是什么金兵,而是官府为了抢美女向伪齐皇帝邀宠献媚,乔装金兵屠了巩家庄。
谈起此事巩员外义愤填膺,怒骂怎么有这等无耻的小人。
巩员外要去扬州投靠族兄,路经此地就忙了把女儿和岳云的亲事商定。
岳老夫人高兴得合不拢嘴,看了巩玉蝉生得粉雕玉琢般的娇美,举止谈吐去是大家闺秀般的端庄。
自从金兵撤军后,伪齐政权也是岌岌可危,无心恋战。宋金处于休战状态。
如今正好趁了军马休养生息之时把云儿的婚事办了。
岳老夫人拉了岳飞的手说:“五郎,娘就想什么时候能抱上重孙孙就心满意足了。”
巩家为嫁女,暂且在城东租了一处宅院住下。
待到春暖花开,两家择了吉日就开始办婚事。
岳云都觉得一切仿佛在梦中一般,转眼婚期就到了。
举行婚礼那天,岳云早早起床。
屋内的桌子摆放着水果、酒、茶杯和茶盘、筷子和“合卺”。
岳云换上正式的盛装,戴上花冠,益发显得容光焕发。
安娘都赞叹说:“哥哥生得真美,迎亲时丈母娘挑女婿怕是挑不出半点的不是。
岳云在迎亲前要在父亲的带领下行昭告先灵之礼。恭敬的叩拜两次,再从父亲手里接过一杯酒献祭聆听父亲训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