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不过是想知道了酒精,也免得六宫都惶惶不可终日的准备逃难。”月儿丝毫没有愧意。
“月儿!”玉娘忍不住责怪说。
赵构苦笑了摇头:“女儿终究是外姓,还没过岳家的门,这风向都刮过去了。”
月儿听了却一改矜特,如释重负般恢复了昔日顽劣的样子,肆无忌惮的说:“九哥在家里也不肯说实话吗?其实九哥心里比月儿明白。为什么手握重兵的刘光世元帅听说金兵来了,立即退兵江南,淮西重地拱手给了伪齐和金兵;张俊元帅更是聪明,逃跑也逃得比刘光世体面些,说是要‘以进为退’‘欲擒故纵’‘从长计仪’,带了兵躲了又躲,最后忽然说是打猎时从马上掉下来误伤了胳膊,几万大军就都司他一起退守常州躲起来‘养伤’去了。昨天朝堂上赵鼎丞相大怒,要亲自去张俊大营去‘探伤’。请旨九哥严惩张俊。九哥为什么还放任不管呀?”
“喂饱了的狗不扑食。”赵构笑骂,“月儿你一个女孩子家,若是总管些不该你去问的事,怕你公公将来也嫌恶你。”
月儿以为九哥是在说岳飞,沉默不语。他知道昨天朝议的争执后,赵鼎丞相只有献计启用岳飞去救援淮西紧张的战局。理由是襄阳六郡的收复,岳飞那几仗打得可圈可点,虽然掉中军去救援东路的淮西战场,未免让中路的城池无人去受,但也是权宜之计了。
月儿知道昨天九哥已经降明诏,要岳飞不足三万人的队伍去淮西救援。
虽然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有些荒唐,但谁知道九哥是如何打算的?
“长公主,就是为你将来的公公抱不平,也要适可而止吧?”银钩私下打趣地嘲笑月儿。
月儿却担心岳云,不知道这战局一开,他是不是就要奔赴战场了,不知道会不会受伤?估计也就不能进京来面圣了。
鄂州,岳云正在家里整点出发的行装。安娘在一边将那双老婆婆宋的单鞋为岳云包裹了塞进行囊。
“哥哥,还为巩姐姐的事愁心吗?”安娘心疼地看着眉头紧锁的哥哥岳云。
哥哥如今十六岁,已经是个大人的样子。平日里在军中开始随了爹爹左右,说话办事也精简干练的有父亲的风姿。
只是前天知道的消息,巩家庄被伪齐大军西进时血洗,整个庄子已经逃的逃,死的死,没有巩员外和女儿的踪影。一片瓦砾废墟和焦土的惨状,另派去议定婚期的宗族里的亲人回来痛哭不已。
而岳云更是忧心忡忡,特别是听说,逃出来的人都讲,所有活着的女眷都被抓了去伪齐金兵享乐。那巩姐姐又在哪里?
兵援淮西ii
“大哥,奶奶唤你过去,家里又来客人了。”二弟岳雷跑来说。
如今一听说家里“来客人”,多半就是相州昔日的同乡邻居逃难来投夺,奶奶会不厌其烦的善待这些流离失所的乡邻们。岳家生活本来就节俭,巨额的款项都拿去贴补了军需,只有朝廷军饷丰厚时,家里才些存蓄,但是为了不养成子女好逸恶劳骄奢淫逸的恶习,父亲还是不许平日伙食奢侈,顶多是家里来客人时添些荤菜。所以弟弟们一听家里来人都十分兴奋,岳云知道母亲定然就又要作难,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这点上他也同情继母。嫁给了少年得志,人人敬仰的赫赫威名的武将,或许丈夫能建功立业流芳百世,但能带给她的能有什么?
“还以为是个叫花子呢,结果是奶奶过去的乡亲。”岳雷说:“来的这个余婆婆说,还怕岳家当了高官,都避了不见她这个穷乡亲呢。”
岳云心里暗叹,曾经听于鹏军师半开玩笑说过,通常这寒门出身荣华富贵的,就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出身。
虽然是英雄不问出处,但官场上这是惯例。所以很多富贵了就休了糟糠之妻,扔了父母不顾,生怕人知道寒酸的身世。真如父亲这样时时刻刻保持淳朴本性的人却不多。所以父亲平日在朝中直言快语得罪的人多,但真的生死之交的朋友也颇多。
“这是云儿吧?”与婆婆一见岳云,就瘪着那没牙的嘴笑的眼睛如一条缝。
奶奶忙吩咐岳云见礼。
听说佘婆葵是从淮西庐州逃难过来地岳云开始对庐州的近况感兴趣。
于婆婆哭了说:“庐州知州仇念太尉是个好官,没扔下百姓逃跑。听说刘光世元帅见了金兵就闻风而逃。
临时他要逃,还逼了仇太尉把庐州的粮食烧了。金银拿了快逃跑。放弃庐州。”
“这是以讹传讹了吧?”岳云说:“刘光世相公可是仇太尉的得顶头上司。”
岳云接了说,其实他心里也在怀疑,早听人说刘光世畏敌如鼠,如果与婆婆说的都是事实。那刘光世真是其心可诛!
“老婆子还诳你不成?”于婆婆显然有种被侮辱的不快,争辩说:“那天。刘光世着禽兽,他白吃了朝廷的俸禄,他派了手下的张统制带领了军队来庐州城。城里的百姓本来欢呼雀跃以为是救兵来了,谁想到张统制是奉命来带兵劫持仇年知州带头逃跑的。”
“啊?”岳云和母亲都发出惊叹声。最近军中有这种传言,但岳云一直不肯相信。他不喜欢刘光世,就同他厌恶张俊一样。国难当头,这些将帅不是醉生梦死的,就是尸位素餐地,再不然就是靴子下抹菜油逃得比金兵快的的软骨头。
于婆婆抹着泪,身旁的小孙子拉着她的衣襟不停喊奶奶。
“仇念太尉当了城头上的百姓就大骂张统制,他说:“贼人没来,你们先逃了,百姓怎么办?百姓养了你们,就是守不住城,还不能殉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