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似要离开,阮萌萌立刻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你要回家了吗?”
“嗯?”陆时均回头,对上对方的眼神,原来想解释的话就没说出口,“怎么了?”
阮萌萌松开了手,没第一时间说话,她把眼睛闭上,一副“这世界薄情寡义”的模样。
“没啥,这不是放假了吗,估计后面几天都看不到你了,提前说句元旦快乐。”
声音依然很轻,陆时均听得不太真切,但他品出了阮萌萌在这个跨年夜的一丝落寞。
一个人生着病,痛得说话都打不开声音,窗外很快就是烟花璀璨欢声笑语,而她身边环绕着的大概只有针水吊瓶。
“我不走,”陆时均说,“值班医生搞不定你,我今晚留下来加班。”
陆时均离开了病房。
阮萌萌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的陆时均一身西装革履,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就像……赶了很久的路来见她。
阮萌萌也说不清,是因为两天未见带来的一点点惊喜,还是病痛时的脆弱让这一刻的气氛恰好,总之今晚陆时均的出现,让她觉得两人之间生出了一丝缱绻的暧昧。
而因为知晓了陆时均依然单身,这次的暧昧让阮萌萌没怎么想要抗拒。甚至在某一个瞬间,她觉得妈妈说得很对,生病时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热的人陪着才行。
可阮萌萌又不敢多想。
她自诩在感情上不是一个迟钝的人,甚至能称为敏感。
自12岁那年,小学毕业典礼时,同班某男生一脸娇羞地跑过来,问可不可以合照,阮萌萌就能很轻易地分辨出,一个男生对她是否有好感。
从12岁到32岁,她会在感兴趣时主动配合,在对方表白时毫不扭捏的直接答应,也会在没心情时早早地避开,把人婉拒在动心的萌芽期。
面对感情她无往不利,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陆时均。
那会儿的她,明明觉得陆时均是喜欢自己的,可两人打打闹闹同窗三年,永远是阮萌萌前进一步,对方就退一步。
就在阮萌萌按捺不住,终于决定主动出击时,却惨遭对方拒绝。她对于爱情的所有直觉,似乎放在陆时均身上便是无效的。
以至于时隔多年,阮萌萌再次见到陆时均,即便她能从两人间品出那丝不同寻常的暧昧,却并不确定这会不会又是自己的错觉。
思考间,又一阵剧痛袭来,阮萌萌蓦然咬紧了牙,她发现她的疼痛是间歇性的,大约是疼几分钟歇几分钟的节奏。
陆时均告诉她可能是肠子在抽筋,抽着抽着累了,就要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