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任人把她家砸了!
时闻被他黑白颠倒一顿胡说八道气得脑仁儿里嗡鸣炸响。
她咬紧了嘴唇,眼神忿忿瞪视着,手上挣不开,索性破罐破摔往他脖子狠狠挠了一道。
霍决“嘶”一声,闷笑着向后仰了仰,“炸毛了。这么凶。”
话虽抱怨,力气却松了,任她泄愤似的,硬生生挨了好几下。
“别挠太显眼地方,明天还得过亚港找老爷子讨零花钱。”边说,右手边顺着她细白手臂往下滑,宛若迭在翡翠上的另一只镯子,指腹轻轻摩挲着枝桠泛青的腕间静脉。
“我不去你那里。”时闻勉强冷静下来,语气生硬,“待会儿余嘉嘉接小朋友回来,我跟她们一起另找住处。”
“我没记错的话,余小姐刚刚新婚不久。”霍决语气平缓,好似很讲道理地同她商量,“比起跟你一起住。我认为她待在她先生身边,暂时减少和你明面上的联系,反而会更安全些。你认为呢?”
很难从客观层面反驳这句话。
因为事实如此。
时闻也没打算真这么做。
“反正我不跟你走。过后我自己去酒店。”她懒找托词,直接赶人,“房子被毁成这样,还得联系房东说明情况沟通赔偿。你赶紧滚,别在这碍事。”
“酒店人多眼杂,更不安全。”霍决被推了一下,纹丝不动,“关于赔偿的事,我想我大概可以做主,你的房东不会介意的。”
这话乍听起来没什么问题,霍生财大气粗,有无事先投保都不必问,无非花钱摆平。
但有过顾秘书和顾宁的关系在前,再加上霍决今日连番逗弄般的坦诚,时闻根本没法不多想。
她往后退开半步,审视般紧盯过去,“我的房东姓黎。是一位旅居海外的三十代女性。”
虽然时闻没有当面见过真人。但这个房源是通过正经平台找的。签租赁合同时,房产中介展示过相关证件和房东的身份信息给她,以证明真实性与t合法性。她的押金和租金,也是核对过实名信息,按季度直接打到那位黎女士的银行账户上的。
结果霍决好整以暇告诉她,“巧了。列夫的太太就姓黎。”
“……”
果不其然。
短短一两小时,接迥而来的信息实在太多。时闻感觉自己已经再无余力,去表现任何忿怒或讶异。她嘴唇颤抖了一下,表情都麻木了,话噎一半在喉咙,彻底不再出声。
“他们的小月亮快要出生了。”霍决俯身抵着她额头,好声好气解释,“虽然暂时还没有荣幸相见,但这处房产,是我提前送她的满月礼物。这位凶巴巴的女士,你算是她暂住的房客。”
言罢,也不在意对方冷冰冰的反应,单手扫开岛台上的杂物,将人抱到台面坐好。
而后熟门熟路走进书房,翻了一个宠物航空箱出来,又重新打开恒温箱,耐心地哄着朱莉换了个地方。
刚才脱掉的西装外套还搭在餐厅椅背。他捡起来,随意抖了抖,往地毯一摊,也不怕脏,把那株幸免于难的白掌连泥带土一并装了进去。
时闻一言不发,冷眼旁观他慢条斯理地忙碌。
其实有些事,霍决不说不承认,她是完全不可能察觉的。
譬如那个阳奉阴违、并未被完全遵守的生日愿望。譬如那些精挑细选放在她身边的人脉眼线。那双沉如永夜的黑色眼睛,从未真正长久地离开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