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霍决表现出来的种种言行,她无法自欺欺人地接受,只能将此归为某种隐晦的报复。
夜色微茫,霍决的骨架高大而阔撑,像一棵旷野沉默的树。他没有即刻出声,扯着唇角,嘲弄地笑了一下。随后松开手,与她拉开半臂距离,从裤袋摸出烟盒,轻轻抖落一支出来。
事实上,霍决极少当着她的面点烟。不论是分开前,还是重逢后。更常做的,是在被她撞见之后,不动声色地摁灭。
区别在于,过去时闻会绷着脸数落他,怕他会得肺癌早死。而现在,时闻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烟草的气味幽苦、清凉、辛辣而克制。有种粗犷的药感。烟灰顺着风落入对话里,铺成一个厚重的茧,将他们似有若无包裹住。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顾虑些什么。”霍决头颅微微后仰,喉结滚动,犹如吞咽夜色,又如喟叹般吐出一片灰白烟雾。
“但假如你需要这样,才能说服自己面对我的话。可以。bb,随你高兴。”
他没有刻意低头迁就她的视线,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风度翩翩又不失讽刺地应和道:“就当我是为了报复。”
“——我需要你回到我身边。需要你继续爱我。需要你躺在我怀里,收我送的花。需要你每天在我耳边说些无关紧要的谎话或真心话。以此证明你当初的选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你越不甘心靠近我。”他的语调轻而冷峻地沉下去,“bb,我就越不让你如愿。”
焰火残余的夜晚,云遮雾绕,港口夜景璀璨明亮。没有风路过。空中的玫瑰仍留存着模糊而诗意的轮廓。
时闻掐着手心,睫毛轻颤,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他们的目光一浓一淡,黏稠而古怪地融在一起。下一秒,又被她生硬地抽离。
“至于我想要什么——”霍决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地在唇齿间滚了一遍这几个字。
他的声音沉且喑哑。像一只无形的手,将烟雾拨开,将混沌澄清。透出阴鸷底下,一点微乎其微的柔软叹息。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时闻,究竟是我追求得太失败。还是你根本就心不在焉,连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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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资本家和无产者打造成商家和消费者的概念,是一场用心险恶的阴谋!”
例行忙碌的工作日下午。
易觉新闻财经部众人敲字的敲字,挖料的挖料。就黄天觉一只小土狗无所事事,两眼青光盯着手机喃喃自语。
“套路,都是套路。提前半个月开始搞预售,声称全年最低价,其实就是先把常售价提高一大截,然后再装模作样打个折给几张优惠券——害得靠抢。最后也不见得便宜到哪儿去。电商层出不穷的消费陷阱,啧啧啧,阴险!”
时闻敲键盘的动作没停,“黄总,整间办公室,估计也就您还能拨冗关注什么年中大促,为拉动我国内需发展经济做贡献了。”
“我愁哇。”小黄唉声叹气,满是苦恼地滑着手机,“女朋友生日快到了。我原本想买对戒送她,但又怕戒指太那什么,显着我多着急,逼她定下来似的。上次我们不小心聊到这个话题,她别提有多紧张,生怕我当场下跪求婚。我就琢磨着,要不还是换成其他东西?项链、手链之类的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