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芜浑身一僵,颇有真心被抛在地上的萧索之感,却决定?还?是好生?同百里息说清楚。
她没动,两人便维持这样?暧昧的姿态。
“最开始,殷芜为?了活命、为?了报仇找上大祭司,想着若大祭司爱上殷芜,便会?护着殷芜,怜惜殷芜,心不好,”她顿了顿,继续道,“可殷芜也不是泥捏木刻的人,没能守住自己的心,大祭司对殷芜好,殷芜便自卑劣的土壤中生?出爱慕之心,大祭司或许依旧不信,但?殷芜有很多?时间,殷芜会?让大祭司相信的。”
她等了一会?儿,未听?百里息的回答,心中不免有些落寞难过,却也只能松开了百里息,正欲后退,腰却被紧紧锁住。
“我确实不信。”他异常平静。
五岁前他养在百里家,他不信任何?人,五岁之后他被冯南音收为?弟子,唯一相信的师兄想杀他。他身边似乎从没有什么可信赖的人,不过是被权利制约,不得不听?从他的吩咐。
只有殷芜是不同的,她是不同的。
她应该是不同的。
她也必须是不同的!
百里息眸底闪过一抹凉薄之色。
可她竟也一样?,没有真心。
她说喜欢他了,可这喜欢里又有几分出自真心,几分是错觉,她自己可分得清?
她既分不清,他就帮她明白。
殷芜忽觉身上一轻,人已被百里息抱起放在翘头案上,接着只觉脚腕一凉,低头便看见脚踝上扣着一对精致的金脚铐,脚铐上连着纤细的链子,链子另一端绕在案腿上。
她心中一慌,抬眸便见一双黑沉沉的凤目。
“干什么呀?”她讶异出声,之前任他写画记忆尚未忘却,如今又被拷在案上,双腿不自觉分开,实在屈辱难忍。
少女墨发自案边垂下,纤腰如柳,细滑布料之下的娇躯粉光若腻,偏眼中含泪,脆弱可欺。
她本只穿了寝衣,这样?一顿折腾便已轻衫半退。
百里息居高?临下凝视着她,似在欣赏珍宝,半晌,他俯身吻住她的唇瓣,鼻间都是幽微馨香。
起先温柔,随即便夹杂了惩罚的意味,他清冷的气息喷在殷芜肩头,激起一阵阵的颤栗。
百里息忽然?停下,后撤些许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的脸隐没在暗影里。
少女垂头默了片刻,玉色的手竟主动攀上了他的腕,随即抬起那张容色倾城的脸,云鬓香腮,还?对他笑了笑。
纵然?是块寒冰也要化了,可百里息没动,少女目若秋水,柔顺地将?脸贴近他的手背,软声道:“殷芜知道大祭司心中有气,气殷芜不识好歹多?番欺骗,若生?气便撒在殷芜身上,不要再自伤了好不好?”
她等了一会?儿,未等到百里息的回答,可不解开他的心结,两人不知还?要折腾多?久,于是便想趁热打铁,“人人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殷芜确实已证无可证,时间却有很多?,大祭司早晚会?知晓殷芜的心意。”
殿外忽然?放起了烟火,炸开的烟花照亮了黑暗的天,火光在百里息脸上一闪而过,殷芜终于看清他的神色,凤目阴沉冷漠,如同神庙里的雕像,不沾染一丝人欲。
她忽然?就泄了气,嘟囔道:“大祭司怎么才可肯原谅蝉蝉呀……”
她话音才落,百里息的手便落在她的肩头,她被按着躺倒在案上,又见百里息指尖捏着那枚该死的玉蝉,她便知道百里息这是油盐不进,又要折腾她,自然?既慌且怕。
殷芜咬了咬牙,勾着百里息腰间玉带坐了起来,双臂藤蔓似的攀上他的脖颈,颤声求饶:“阿蝉错了,阿蝉再也不敢了,大祭司饶了阿蝉吧。”
百里息未推开她,殷芜便有些蹬鼻子上脸,手沿着他的小臂向下摸寻,终于摸到了那枚玉蝉,不管不顾将?那玉蝉扔了出去,玉蝉抛进床帐子里,发出一声闷响,
她不敢抬头看百里息的脸色,不管不顾抱着他的颈,贴在他耳边娇声道:“阿蝉不要用那破东西,阿蝉要……息表哥。”
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百里息身体的变化殷芜自然?知晓,她知道他动了情,正想趁热打铁,百里息却已将?她按倒,书案又冷又硬,殷芜想去床上,可百里息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
足上的金镣和链子撞击摩擦,声音时脆时闷,殷芜的脊背被死死压在木案上,一时疼得忍不住,指甲死死扣住那翘头案的边沿。
黑暗里,殷芜只能感觉到一只生?有薄茧的手放在她的腰际,整个人昏昏沉沉,重?重?山峦似都压在她身上,简直就要招架不住。
外面的烟火一直未停,殿内忽明忽暗,百里息的下颌紧绷如弦,目如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