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承的爱盖章?好端端一本书,这会儿盖了大小四个印,严绮云细细一打量,颇有章宗之风范,她可真怕后世人直接把章姐章妃之名按在她头上。“章妃”一词刚在严绮云脑海中闪过,严绮云险些没绷住直接将自己给逗笑了。她上辈子挺喜欢上网的,当然知道广大吃瓜群众有多妙语连珠。康熙还以为她是为自己的提议开心的呢,越发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只是看着严绮云那个“皇贵妃印”,他又莫名觉得,和自己那个印放在一块儿又不是那么匹配和谐。严绮云当然不管他又再脑补些什么有的没的,开开心心带着自己的书回永寿宫了,虽说印章多的有点丑,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作品,怎么看怎么开心。况且待正式印出后,就会有更多人能看到呢,这叫她如何不开心。这本书直接被她摆在了自己永寿宫的小书房,她的书房一直分为两间,一间就是宫人们都能借书看的偏殿书房,还有一间就是她自己正殿日常写写画画的书房。后者也有一个书架,不过书会少很多,并且大多数都是不能让宫人随意看的书,比如这次以及从前康熙亲自赏赐的书。康熙三十六年到三十七年的春节远远比不上从前热闹。甚至康熙偶尔也会露出几个恍惚的神情来。从前这样的场景肯定是少不了众星捧月的太子,往往奉承者诸多,如今倒是分散不少。大团圆的日子,却无法“团圆”,康熙心中却是越发的惆怅。严绮云瞧着他在正式的宫宴结束后,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的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后头坤宁宫还是毓庆宫。别看这会儿好像大家都好似都没有关注康熙的去向,可康熙一迈步出去,其他人便三三两两的站在一块儿开始交换视线。如今的胤礽相关话题大约就想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至少两个月内几乎没人敢提起,不管是求情的还是落井下石的都没有。说白了就是康熙对于这件事情自己心里头也仍在一个适应期。“散了吧,都各自找地方守岁去。”皇太后看了看这场景,便直接说道。准确的说,早在排前头的皇子们都成年后,这样全宫上下都守在乾清宫一直一整晚的时候就不多见了,因为康熙越来越苍老,宫中的人也越来越多。转眼间,康熙连孙子孙女都有很多了,人多不仅热闹,也喧闹。听皇太后这样说,严绮云和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行礼应下,她还亲自送皇太后回了寿康宫。“你也回去吧,雪大风急,咳咳……别光顾着照应我这把老骨头,别坏了身子。”她和严绮云关系算不得多亲近,但是严绮云执掌宫务多年,交道自然是没少打,作为体面人,她们也确实没起过什么大矛盾,毕竟也没有利益相关。大约只是站在一个年老体衰,近年多病的人,对于今年刚病过一场的严绮云关心一句。“谢皇额娘关心,臣妾会注意身体的,您快些进屋吧,外头冷。”皇太后点点头,便径直走了进去。严绮云目送她走了进去后,才转身道:“走吧,回永寿宫。”她送皇太后过来其实也不远,勉强算是顺路,待她回去的时候,就见院子里面已经点起了一个大的火盆,勉强算是一堆篝火。胤祈和芷宁两人坐着两个小板凳围在火边说笑。“额娘。”胤祈和芷宁都没起身,只叫了人。
其实芷宁一开始还是很忐忑的,毕竟在家学的规矩里面,这个可是万万不能的,但是严绮云当然不可能对待儿子和儿媳两套标准。平时明面上该有的自然是一样不能少,但是私下,大部分都能省略掉。准确的说,大概也不仅仅她们母子这样,只是在宫里比较少见而已。“额娘,我已经提前煨上了几个红薯,刚刚宴上没动几筷子,根本吃不饱。”胤祈忍不住吐槽。这种场合,即便是和谐的时候约莫也没几个能吃的舒心。“那感情好,再来几个栗子,粉粉糯糯的也好吃。”严绮云在宫人搬来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其实也没那么饿,主要是生了篝火却不往里面煨点什么就感觉差些什么。“宫里就数我们母子俗人中的俗人。”胤祈用小厨房的火钳拨弄了一下火堆,忽然笑道。她们都远比刚刚在殿上的时候放松多了,终于有些过年的模样。“生活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呢!”反正严绮云是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吟诗作对的本事太差。火堆下,天空慢慢飘下一簇簇的飞雪,在篝火的映照下,温暖的仿佛一副画。芷宁即便是很多年后也会记得这个场景,原本她以为自己嫁到皇家,要面对的是层出不穷的后宅纷扰以及复杂的婆媳妯娌关系。然而现实却告诉她,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往最坏的地方发展,至少一开始没有。她希望这样的生活可以延续的时间长一些,至于永远这样……便是她也不太敢奢求。————那边康熙从乾清宫出来,一路上点着一年一次的通明灯火,还有往来宫人们喜气洋洋的面孔,他却忍不住叹了叹气。原本想去坤宁宫走一遭的,却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他脑海中赫舍里的模样早就消散的差不多了,即便是拿出画像来反复的看,也回忆不起太多东西来。只能说,时间是最无情的,被留在过去的人和物,就再也跟不上了。于是不知不觉间,他又走到了毓庆宫。虽说扩建过一回,可是毓庆宫扔不算很大,紧挨着的奉先殿今儿也是灯火通明,却越发显得有人把守的毓庆宫冷冷清清的。索额图的死以及太子之位被废,仿佛彻底抽去了胤礽身上的一些什么。后来康熙也见过他几面,他看上去是那么颓然,整日饮酒作乐,和从前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已找不出几分相似的模样来。连康熙自己都有些茫然,为什么他能变的这样快,变得完全不像曾经的模样?每当他为自己废太子的行为而后悔时,胤礽的表现又似乎是在冥冥中告诉他,及时止损吧!“今儿毓庆宫可有什么和往日不同?”康熙问守在门口的侍卫。那侍卫行了个大礼,才道:“和往日没有任何的不同。”就仿佛,这个日子和平日也没有任何的不同,似乎他的心绪并不想他这个当父亲的一样起伏不定,仿佛此刻的他不过是在自寻烦恼而已。这让原本打算去瞧瞧他的康熙停住了迈进去的脚步,最后转道景仁宫。若是严绮云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