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的街道上,路灯全都亮起来了。
宁秋砚望向溯京夜景,忽然闪过一个想法,荣奇提到的那种蓝色灯光,会不会是紫外线灯?!
那么,那个地下室会不会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荣奇的臆想?
宁秋砚立刻放下怀里的纸箱,拨通了陆千阙的电话。
一连拨了三遍,陆千阙都没有接听。
夜风徐徐,一股寒风从宁秋砚的后背掠过,让他产生了很不好的预感。
他又马上给关珩打电话,但被提示手机暂时无法接通。这个时间关珩应该刚从渡岛出发,人还在直升机上,海面的信号时好时弱,所以才暂时打不通。
不安越来越强烈,宁秋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他转而打给曲姝,曲姝正要来酒店接他,听说后表示会马上找人去俱乐部看看。
这时,酒店门口,一辆黑色汽车缓缓停靠在台阶下方。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苍白的、陌生的面孔。
是个血族。
那血族径自朝宁秋砚看来,张嘴便问:“请问你是不是宁秋砚?”
宁秋砚刚挂断电话,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那人便下了车,将一个方形的木盒递过来:“请务必将这份礼物转交给关先生。”
说完,就转身上车走了。
盒子没有锁,也没有装备卡扣。
宁秋砚将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只断手。
伤口齐腕,断口新鲜。
宁秋砚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陆千阙的手,他见过陆千阙右手食指上那道泛白的疤。
找藏书室找标本那天,陆千阙对顾煜说那道疤是他小时候被纸张割破,因为没有好好护理,发炎后留下的,本来毛毛躁躁的顾煜听说了,立刻将翻书的动作放缓,生怕也被割出一道疤。
预感成真,宁秋砚霎时脸白如纸,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酒店的一位门童认得他,走上前来关心,他才惊得回过神,紧紧抱住了木盒。
凌晨三点,关珩下了飞机,身边没带什么人。
走出贵宾通道,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厅里等候的宁秋砚。
少年坐在曲姝身旁,穿着那件常穿的奶白卫衣,脸色有些不好,眼眶泛着点红,身体不自觉地轻摇晃,正焦躁难安,六神无主。仿佛有所感应,他也转脸朝着关珩的方向,然后一下子站了起来。
“关先生!”曲姝迎了上去。
这见面的情景和想象中不同,旖旎浪漫完全没了踪影。
关珩在飞机上已经听说了陆千阙的事,只对曲姝点了点头,便大步朝宁秋砚走去。
长臂一伸,宁秋砚的脸便埋入了他的颈侧。
“你看过了?”
关珩问。
“看过了。”
靠着关珩,虚浮的身体终于落到了归处。
宁秋砚停止颤抖,说:“是陆千阙的右手。”
关珩大手扣着他后脑,轻轻揉了一把,那双凤眸暗沉,气息森冷,似乎裹挟着渡岛的风雪,来到了这千里之外。
两人皆是身长玉立,这幅画面好不养眼,曲姝却没心情欣赏,向关珩汇报道:“先生,我已经去过俱乐部了,那里人去楼空,地下室共有四层,没有电梯,只有一个很狭窄的入口,负一层全层布置紫外线灯,除此以外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对方的手脚很利落。我已经派人手去寻找陆少爷的下落,李唐那边的人脉广,我也放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