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哥哥你去哪里!带带我——”
关珩一踩油门,车子立刻飙了出去,将顾煜这个跟屁虫甩在后面成了个雪地里的小点。
宁秋砚有些内疚:“先生,我们要不要带上他啊?”
“不要。”关珩说,“带孩子的事交给陆千阙。”
说着,唇边还浮现出一点笑意。
关珩很少流露出这样的一面,宁秋砚也忍不住失笑,两个人欺负一个腿短的小孩什么的,虽然很不地道,但是可以获得清静。
“我们要去哪里呢?”他问。
“岛的另一端。”关珩简略回答。
宁秋砚还没去过岛的另一端,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养殖场,听到关珩的安排,不由得提起了兴趣。
关珩平常不开车,但在这样雪后的道路上,他依然开得非常稳,看得出对渡岛的每一条路线都了如指掌。宁秋砚打开车子的电台,打算放点音乐,但想到岛上有信号屏蔽,只得作罢。
“车里可以。”关珩说。
“真的吗?”宁秋砚怀疑,打开电台后听见音乐传来,惊喜道,“真的可以!”
“嗯。”关珩道,“有时不能完全与外界失联。”
宁秋砚猜这或许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不过他知道关珩控制着一切,所以没有太在意。
因为是春节,电台里都播放着喜气洋洋的过年曲。
担心关珩会觉得吵,宁秋砚一连调了好几个频道,才找到一家特立独行的电台。它正在播放公路音乐,有强烈的节奏感与重低音,平常宁秋砚和关珩都不爱听,但这时候却很适合。
加装了防滑链的越野车行驶在大片雪后森林中。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堆满积雪的冷杉、起伏的山丘,天空难得很烂,视野是那么清澈,心灵犹如被洗涤般宁静。
他们走了另一条路。
经过另一个淡水湖,经过过像秃掉一块的、覆盖白雪的荒草原,逐渐进入了渡岛深处。
“先生,那边有鹿——”
宁秋砚忽然喊道。
荒原上有个鹿群,大约十几只,皮毛因冬日而显得灰败。康伯曾告诉宁秋砚,初春时这些鹿就会换上新的皮毛。那些鹿见了车也不跑,仍站在原地,四肢插在雪地里,慢吞吞地嚼着枯草。
“还有海鸥。”宁秋砚望着天空说。
“不是海鸥。”关珩说,“是信天翁。”
宁秋砚不解:“信天翁?它们看起来好大。”
“信天翁是体型比较大的海鸟。”关珩说,“渡岛比较少,以前没有,是前几年跟着船来的。它们一般生活在海上,冬天会在这里筑巢,繁殖,但不会待很久。”
太阳出来了。
这是渡岛冬日非常少有的天气,阳光通过雪地反射,有些刺眼。
宁秋砚觉得很美。
随着车子往前,人工修建的道路消失了,他们行驶在雪原上,似乎是在漫无目的地走。
不知走了多久,最终他们停留在一片嶙峋的山谷中。
这里没有什么树木,厚厚的雪地也消失了,地面与石块间只有枯黄暗绿交加的苔藓,还有点点白雪与薄冰,土地是深灰色的,仿佛来到了另一座岛屿般,与岛的另一端截然不同。
他们下了车,风刮得特别大,寒冷刺骨,宁秋砚裹紧了围巾,几乎不能睁开眼。
关珩伸出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
宁秋砚立刻握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