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昼夜。”关珩否定了他的想法,“和量的多少无关。”
宁秋砚抱着关珩的脖颈,手臂收紧了一些,感到有些无奈和失落:“次数呢?”
他可知道为了拯救渡岛,准备当时的会面,关珩特地将他上岛的时间提前,让献血的次数达到了六次之多,会不会是次数能让效果更佳?
“维持的时间和次数也无关。”关珩说,大概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又说道,“次数之所以多,是因为我也需要适应。”
宁秋砚:“适应?”
关珩答得简略:“最开始在日光下行走,宛如婴儿学步。”
血族将宁秋砚这样的人类称为“黄金血”、“临时解药”,前者是说明它的珍贵,后者则代表了另一种含义。
将关珩的话与它一联系,宁秋砚便立刻明白了他之所以要上岛那么多次的原因。
后来凌医生也证实了宁秋砚的想法,血族每一次吸食他这样的“临时解药”,都要经历一次身体结构的改造过程。
那种改造,对血族来说如同新生。
肢体、感官,都变得与人类趋近,刚学者接受这些变化时,他们甚至无法顺利地活动,眼睛也无法在强光下视物,令血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脆弱。
次数越多,血族对趋同性的适应越好。
这便是大多数血族在找到属于自己的“黄金血”后都会将其留在身边的原因。
凌医生还曾提议让宁秋砚长期留在岛上,只要剂量与餐补都控制得足够好,对身体的损耗其实不会很大。
关珩对自己的要求足够严格,也足够苛刻。
他拒绝了凌医生的建议,最大限度地控制自己接受了改变,适应良好。
宁秋砚知道,最最主要的原因是,关珩并不打算过多地去伤害一名无辜的人类。
有的时候宁秋砚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关珩,有的时候却又觉得很了解,在将自己交付给关珩的同时,他也在真正地与关珩一步步靠近。
回归家园后第一时间巡视完“领地”,宁秋砚身心满足,重拾了快乐。
刚回到温暖的大宅里,雪就下大了。
宁秋砚脱掉外套,掸落头上帽子上的雪花,一回头关珩已经整理完毕了。脱去大衣,关珩内里是一件黑色衬衣,因长发披肩而略显阴柔,但颇有凌厉之感,年轻俊逸。
他们一起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楼梯口之时,宁秋砚有些犹豫,时间不早了,他是要直接回客房去,还是和关珩上楼呢?
但康伯说关珩问他是要住原来的房间还是去三楼,他不好意思直接选,就默认了住原来的房间,关珩应该已经知道。
正在胡思乱想,只听关珩意简言赅地说:“先跟我上楼。”
这么一来宁秋砚不用选了,重重点头:“嗯!”
关珩视线扫过他在外面冻得有点发红的脸,眼神中意味不明,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没有言语。
三楼那扇窗的窗帘还开着,借着建筑外的灯光照明,能看见纷沓而至的鹅毛大雪,今夜过后岛上将寸步难行,道路得经过人们好一番清理,未来几天应该是不能再随便出去了,宁秋砚不禁有点庆幸刚才先去了一趟。
不过,在看见地面上的物品时,宁秋砚的心猛地抖了一下,脑子里也“嗡”的一声点着了。
那里放着那只黑色的小皮箱。
他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关珩所说的“接下来有别的事”是指什么。
在看见它出现在这个房间之前,宁秋砚几乎没想过关珩会这么快地使用它。
因为一切都进行得张弛有度,关珩的安排不紧不慢,从接吻到吸血,到拥抱,再到去岛上散步一圈,都非常舒缓,完全没有往这方面走的迹象。
只能说明——关珩将一切都尽在掌握。
宁秋砚还在怔愣中,那头关珩已经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手指撑着太阳穴,是他所熟悉的模样。
“过来。”关珩道。
宁秋砚走过去,像以前那样坐在关珩前方,扶着关珩的膝盖,仰视着关珩,脖颈上的创可贴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