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借着绳索的张力翻越,挥剑将屏风拦腰截断。顿时鲜血飞溅,木偶和偃师混成一团,荆年准确找出秦三楚,夺过了她手中的瓷瓶。可瓶中根本没有丹药。因入魔而神识受噬的荆年无法冷静下来,就像开弓的箭,没有回头路,登时就砸碎瓷瓶,举剑欲刺向秦三楚。她也知道反抗徒劳,最后不舍地望了眼其他偃师,闭上双眼,静默着等待剑落。耳边响起女子撕心裂肺的呐喊,我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荆年酿成大错。长老和弟子们就在几百米外的地方熟睡,要是知道他入魔失控杀了人,就完了。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站在了荆年身前,紧紧抓着他握住剑柄的手。争夺中,他失焦的目光散落在我身上,身体突然像痉挛似的抖了一下,恨晚掉落在地上,堪堪擦过秦三楚的脖颈。妃嫔们惊慌地跑过来抱住她,一行人痛哭流滴,劫后余生。我正庆幸成功拦住了荆年,他却卸力似的往后一倒,抓着他的我也失去平衡,扑在荆年身上。亲测,撞到鼻子比被咬更痛。抬起头,发现荆年还在静静看着我的脸,眼睛眨也不眨。我见他已经清醒过来,没好气道:“看什么看?”他没出声,陡然凑近,近到鸦羽般的睫毛掠过我的腮边。做过一次的事情第二次就会条件反射,所以我闭上了眼。却没等到唇上柔软的触感。只听到荆年问我:“师兄,你哭了?方才屋子里暗,我也没看清。”“我没有。”“是疼哭了吗?”“只是还不习惯而已,区区这点疼痛值我怎么会……”话音未落,腹部传来钻心的绞痛,这阵痛不发作则已,一发作便脸色发白,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曾经还不理解秦四暮为何会那么怕痛,现在终于能理解他了。对,黑丹还没找到。秦三楚显然没有刻意藏起药,那么只能说明她拿到时,就掉了包。龙椅上的断弦之琴已经不见,只有无尾的猫站在窗沿,它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如鬼魅一般窜开了。我们追了上去。它最终来到了一片荒凉的海滩,这里没有任何人居住的痕迹,满目都是萧条的野树林,扎根在水中,晨雾掩盖下,仍旧红得刺眼,不逊我身上嫁衣。2号纵身跳入海中,荆年与我紧随其后。我震惊得发现,这些水生红树扎根的地方,远比我想象得要深,下潜了不知多少米,才看到所有红树的根部全部聚集一处,紧密纠缠,构成天罗地网。2号一个闪身,竟然凭空在树根的缝隙里消失了。接着,网中又猛然伸出一条猩红的树根,将我与荆年分散开来,失去他的灵力庇护,巨大的水压冲击下,我昏迷了过去。最后一刻的视野里,我看到一只燃烧的犀角。“师兄,醒醒。”是荆年的声音。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巨大的洞中,手边是一根圆棍似的东西,似乎是木偶的残肢,确地说,就连脚下踩着的“地面”,也是由破碎木偶堆积而成,如果把木偶换成人,这里就是个大型乱葬岗。“这是到哪了?”“哪儿也没去,就是原地。”荆年回答道,“所有死去的偃师都会被送回到这来,算是落叶归根了。”那么,这里就是任务所说的偃师故土了,也就是秦三楚她们今晚本要来的地方。我挠挠头,疑惑道:“可是,刚才我明明只看到了一张树根结成的大网。”他没回答,而是抓住我的手,看着上面被树根划破的地方,垂眸道:“师兄今日经受得可是够多了,还痛吗?”他声音低沉,听得我耳根酥麻,腿上的牙印微微发痒,胡乱答道:“好像……有一点吧?”话还没说完,脸就红透了。真奇怪,人都是这样的吗?没人关心时,好像再痛的伤都能忍下来,一有人关心,就觉得疼痛都放大了几倍。他挑眉一笑,捧着我的手,细细亲吻,所到之处,伤口即刻愈合。我臊得不行,“好了,先找找出口吧,总不能一直呆在这。”背后传来一声猫叫,2号又出现了,叼着一根熟悉的燃犀。燃犀照水,可通异界。我总算明白为何方才2号为何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可是,既然已经到了偃师故土,为何游戏系统还不给出下一步任务?“师兄,别想着什么任务了。”荆年冷不丁开口道,他笑容仍然温合,说出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反正都是白费功夫,无论你怎么做,他最后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