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默少许时间,曹溪成挠挠头,安慰道:“哥,其实你也别太担心,咱以南弟弟就是分化辛苦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可能当时还没醒,没看清,不过我是仔细看了的,以南弟弟身上也没什么伤口,手上看着惨,但是也不是他的血。”“嗯……我也不是要安慰你,就是实话实说,真的没大事,你得信。再说了,一会弟弟出来啥事没有,看你愁眉苦脸的怎么行,是不是?”曹溪成见穆湛西还搭理人,就拍了拍穆湛西的肩膀,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笑着说:“其实咱弟弟还挺厉害的,我当时看他那架势都看懵了,不知道他还有这能耐。”只是穆湛西听了这些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垂着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曹溪成就自觉嘴贱,觉得不该提这么一茬。走廊里又是沉默,让曹溪成觉得十分难捱。过了好一会,穆湛西才终于站起身,侧头看着曹溪成。既没有对曹溪成的安慰表态,脸色也没有变得更好一些。他忽然用很淡地语气,一字一字缓慢地跟曹溪成说:“让你表弟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曹溪成的脸就忽然僵了下,不得不品出了一丝别的意思。作者有话说:小狗下章就醒“你不会是……要揍他一顿吧?”曹溪成忐忑地瞧他,但穆湛西没说话。要是把穆湛西类比成一位极宠爱孩子的年轻家长,而孟以南是他的小乖仔,那么小乖仔分化的重要时期因家长眼中的无妄之灾而住进医院,换谁都会心疼、自责,且愤怒。想要把惹事的人打一顿,这样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更何况少年无顾忌,想打便打了,有什么好瞻前顾后。可是……曹溪成抽了抽嘴角,做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心想,大哥,你把那傻叉打出毛病了,你以为谁会跟着遭殃啊?谁会被妈骂得凄凄惨惨,天天跑医院送吃送喝照顾他啊?是你的好兄弟我好吗?他幽怨地盯着穆湛西,然而脑内的一番落泪不为人知,根本没有得到穆湛西的回应。曹溪成便只好试探道:“穆哥,你真的假的……我还没见过你跟谁动手啊,这这这开玩笑呢吗?”穆湛西看了他一眼,因身体疲惫缺少活力,神情也较为淡然,显得整个人非常冷漠与严肃。曹溪成没能从他脸上看出“开玩笑”的意思,顿时心凉了半截。他还打算说些什么,这时诊室中传出一些细碎的声响。透过门上的毛玻璃能看到有人走到门口,似乎一手已按在门把上准备出来,又朝里面说着什么。看样子检查已至末尾,孟以南说不定很快就可以出来。于是穆湛西不再搭理曹溪成,上前走了两步,站在旁边等待。约莫五分钟,门终于开了,走出个小护士,拿着单子急匆匆往一边跑。穆湛西正要拦住他问问情况,就见里面有病床被推出来。孟以南躺在上面,床头的杆子上挂着吊瓶,透明的输液器从瓶口处垂下,在空中轻微摇晃,终点是随意搭在身侧的贴着胶布的手背。那个手背的主人看起来毫无生气,让穆湛西觉得他脆弱可怜。不过并没有太多令人伤感的时间,医生问谁是家属,穆湛西就赶紧回神,说他是。在听到穆湛西回答之后,医生愣了下,似乎不大相信,快速打量他,问:“你是他……?”“哥哥。”穆湛西回答。医生估计挺好奇为什么小孩分化都没有大人陪同,这问题几乎写在脸上,不过也没多问,让家属去办一下住院手续。穆湛西看了孟以南一眼,曹溪成就说会跟着以南弟弟去病房,让他别担心,先去忙。医生回诊室给穆湛西开单子,告诉他检查结果:“有个肿块,压迫腺体神经了。不过不要紧,他这是分化太晚了,腺体有点发炎,其他倒是挺健康的。”穆湛西点了点头。大概是看穆湛西神色凝重,一副担忧的样子,医生一边捣鼓打印机,一边还跟他科普了几句有关腺体的知识,宽慰他说:“你弟弟这个情况,你也可以理解为他晚熟,但是腺体发育正常,信息素在里面一直放不出来。也不少见,没什么大问题。”穆湛西就问:“那这个肿块怎么办?”“哦,那个不用管,一般分化完几个月之内肿块就自己消了。”话音刚落,单子也打好了,医生就给穆湛西指路去办理手续,临走时还告诉他说他弟弟高烧不退,先挂水,今天先在医院观察,估计一天之内就可以退烧,到时候没问题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