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季凌霄可以确定王皇后确实不是凶手,虽然王皇后背靠王家,在宫中也处于不利地位,但她并非是恶毒之人,她的骄傲如同她的美貌一直高高在上,让人嫉妒,让人痛恨。季凌霄捂住她冰凉刺骨的指尖,&ldo;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保住你一命。&rdo;王皇后眼中露出明显的诧异,非但没有露出喜色,反而深深望了季凌霄身后的男人一眼。&ldo;不用了,有些人虽然同床共枕,却把我当成踏脚石,&rdo;她笑了一下,目露凄苦,&ldo;求仁得仁,这是我当年自己求来的姻缘,即便是死也要走下去。&rdo;说完这句话,她便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她挣脱开束缚她的士兵,将簪子带好,衣服上的褶皱磨平,以一种行大礼时庄重的态度,一步一步步下台阶。季凌霄盯着她的后背发呆,她竟然从不知道王皇后与李琼的结合中是存在着爱的。可怜人……她却不需要自己的可怜。王皇后被士兵押送着,没有走多远,就见杜景兰匆匆忙忙的走来,眼中盈盈有泪光。&ldo;皇后娘娘,你为何这般傻啊……妾心疼你……&rdo;王皇后骤然转头,恶狠狠地一笑,一口吐沫吐在了杜景兰的脸上。杜景兰发愣,眼前的王皇后却已经被推搡着离开了。季凌霄假装那不是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脸,可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自己那一张漂亮的脸蛋遭次侮辱,便飞快地跑下台阶,从休息里抽出一块帕子,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脸,就好像在擦什么珍贵的物件儿一样。然而,越擦她的脸越红,就好像抹上了什么胭脂似的,季凌霄忍不住加大了力气,却越蹭那酡红越深,范围越广。&ldo;你……你在干什么啊……&rdo;杜景兰声音打颤,飞快地退后三步,一副季凌霄能把她连骨带皮吃掉的模样。&ldo;太女,陛下正等着您。&rdo;杜公公弓着腰在一旁着急的招呼着。季凌霄直接将用过的帕子塞进了杜景兰的手中,另一只手指暧昧地划过自己的脸颊,&ldo;这里,好好蹭一蹭。&rdo;说罢,她便急急忙忙往宫门走去,走了五步又停下来,她回眸,望着杜景兰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弯唇一笑。杜景兰捏紧手里的帕子,脑袋里简直放起了烟花。她迷迷糊糊地想:我了个大擦,太女殿下果然厉害。季凌霄一边走,一边还忧心忡忡。‐‐杜景兰会把属于她的身体照顾好吧?真担心啊……她前脚刚迈进宫内,后脚门就被关死了,眼前的光线骤然减弱,她的眼睛还不太适应,便闭上眼睛。这时,昏暗光线中,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没有反抗,这人掌心的纹路和老茧她都熟悉极了。&ldo;阿奴还好吗?&rdo;暗处的人问。季凌霄懒洋洋地拉长了声线,&ldo;真托了陛下的福,我差点连命都没了。&rdo;握住她手腕的手骤然一紧,似乎听不得她这句话。&ldo;阿奴?&rdo;她不理会。一个温热的身体便凑近了一些,声音软成了的水,&ldo;阿奴……朕的好阿奴。&rdo;等了好久还是等不到回答,李琼猛地转身,拉着季凌霄转到了龙椅前。&ldo;来,试一试。&rdo;他笑眯眯地推着她坐上这个宝座。季凌霄瞥了他一眼,一撩衣摆,踩着龙椅的椅面,一屁股坐在椅背二龙戏珠中一个龙的龙头上。李琼笑了一下,非但没有怪罪她,反而,也踩了上去,坐在另一个龙头上。这张人人都恨不得顶礼膜拜的龙椅,就这样被两人一左一右又坐又踩。&ldo;阿奴可是生了朕的气?&rdo;季凌霄硬邦邦道:&ldo;阿奴不敢。&rdo;&ldo;哪里有阿奴不敢的?&rdo;&ldo;我可不敢骗陛下,并拿着陛下的生命开玩笑。&rdo;她说话没大没小,又毫不客气,可奇怪的是李琼似乎十分受用她这副样子,倒不如说,她越是挤兑他,言语上斥责他,他就越是享受,他也享受这种言语上的鞭笞。季凌霄实在太熟悉他了,不过几次试探,她便确定李琼在旧疾未愈的前提下又添新疾。这可真是神奇。她实在忍不住,微微侧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实在不明白他是怎么在没有她的前提下无师自通的呢?&ldo;朕并没有那你的生命开玩笑,阿奴难道不信朕吗?&rdo;宫门的门缝中射来一道天光,正劈在他的脸上,仿佛将他分割成了两张脸,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