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沉叹息,&ldo;崔兄有所不知,我这太女之位实在是风雨飘摇,今日进宫贤妃娘娘还说……&rdo;她偷眼看向崔歆,明明他现在好奇的要命,面上却依旧平静。他的小拇指着实不安分极了。&ldo;殿下,这些不该告诉臣。&rdo;&ldo;可是,我相信你。&rdo;季凌霄捏着他的手加重了力气,&ldo;周遭虎狼环视,我也只有信你了。&rdo;她将环境形容的越是凶险,崔歆就会越发跃跃欲试,如果她说自己现在待的是火坑,说不定一时三刻就要死了,他必定爽快又高兴地跳入火坑中,这种性子可真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儿了。他的小拇指抖动的越来越慢,她便知道他已经渐渐动心了。季凌霄自然而然地放了手,低声道:&ldo;这样危险的事情,崔兄自然也要好好考虑清楚。&rdo;听到&ldo;危险&rdo;二字,他的眼皮骤然一跳,眼中光芒大盛。季凌霄故作无意地又摸了一把崔歆的手,&ldo;还望你好好考虑,若是你不应,我也不会怪你的。&rdo;她从屋子里退出来,就一刻也不停地朝门外走去,来时她已经看清楚了,信安郡王府就在隔壁。季凌霄离开崔府后,崔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ldo;六儿。&rdo;看门的小厮恭恭敬敬地站在崔歆的身前。崔歆盯着自己的指尖儿,低声问:&ldo;你可曾看见太女离开后去了哪里?&rdo;&ldo;是往隔壁信安郡王府去了。&rdo;崔歆轻笑一声,一旁的六儿只觉得心里发虚。崔歆一甩袖子,重新钻进了屋子里面。六儿小心翼翼呼出一口气。刚刚的话其实他还没有说完,太女确实是奔着信安郡王府去了,却并没有进入府门,而是跟守门的小厮说了几句话后,奔着西山去了。西山上有什么?六儿想了想,越发觉得心里发苦,嘴里发酸了。西山上有一座灵水寺,还有一座达官贵族家的小姐假借修道之名居住于此,实际肆意蓄养面首的白玉观,一向名声在外的太女殿下会选择去哪里这不是一目了然嘛。作者有话要说:女帝随便说两句话,就有多少芳心噼里啪啦地往她身上落。☆、被臆测去花天酒地的季凌霄正骑着高头大马慢吞吞走着,时不时牵住缰绳,摘一朵花给自己胯~下的大马戴上。那头大白马似乎并不满意被鲜花插满头,响亮地打了声喷嚏,死命地摇晃着脑袋,摇着辔头上的铃铛&ldo;叮当&rdo;作响。季凌霄轻轻扇了它一巴掌,笑道:&ldo;你这畜生还真难伺候,你可知我胯~下都骑过谁?给你插花你还不愿……&rdo;话音刚落,她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季凌霄扯着缰绳回头望去,就见一锦衣华服的美人骑着黑色骏马扬鞭而来,衣袖、袍角翻飞猎猎作响,宛若惊鸿蝶影,雁飞烟霞,当真人间绝色。然而,这位绝色郎君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飞马而过,扬起一片片尘土,让她吃了一嘴的灰。季凌霄摸了摸马鞭,慢悠悠地笑了起来。美人嘛,总是要有些特殊待遇。&ldo;你颜色如此之好为何不穿些锦衣华服?那样……我可真就爱煞你了。&rdo;她当上女帝的第一夜就召他入宫,见他太过紧张便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说了些调笑的话。这信安郡王倒也能屈能伸,任凭她如何作弄,仍旧低眉垂首笑容浅淡。即便是这副冷淡的姿容,在灯光下倒是多了几分软媚旖旎,看得人都醉了。也难怪神神秘秘的杜景兰会对他如此之好,即便被他戳死过一次,也毫不在意。季凌霄摸了摸唇,口腔里似乎还残留有加了料的粥味,当她察觉到身体不对劲儿的时候,便料想到凶手可能是这位被她一手扶起来的杜景兰,毕竟自己死了,杜景兰的获益更大,因为当时他们一同对天下撒了一个大谎。于是,趁着李明珏来看她的时候,她趁机挑拨,并做了些让他永远也忘不掉她的事情。季凌霄轻笑一声。不知道他这辈子究竟是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竟然换掉素色衣袍,穿上不符合他喜好的华服。季凌霄扬鞭一挥,快马追了上去。然而,没追上李明珏,她倒是撞上了正围着幕帷推杯换盏的一伙人,原本她是想当作看不见直接冲过去的,谁知道竟听见有人唤她,一回头,还真是个熟人。&ldo;县主在这里啊。&rdo;季凌霄眯着眼睛笑了笑。秦婉一身道袍,头戴银丝绞的道观,手里拎着一根拂尘,看上去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另一只手不要探进身旁一个清秀可人的小道士袖子里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