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怪异,眼神飘忽,语气心虚,有事瞒我,路零在心里暗暗定论。上午的课结束,在食堂吃过午餐后,回到宿舍午休。通常,郁琛会在这个时候缠着路零玩,也没什么特别的游戏项目,有时是猜拳比划,有时是掰手腕,有时是投喂零食水果,有时就是搂抱着聊天。以外人的眼光看,就是特别无聊不知所谓的小情侣打闹和互黏。稍微收拾了一下衣柜,路零在床边坐下,等着某人找他。约莫静候了五分钟左右,盥洗室的水声停歇了下来。门开,郁琛从里面出来。刚洗完的头湿漉漉的,还淌着水,滴在了衣领伤,晕湿成圈。&ldo;过来,我帮你吹头。&rdo;路零体贴地从桌柜里拿出吹风机,朝他招了招手。郁琛看了他一眼,脚步一顿,手握毛巾随意地往脑袋上呼噜了几下,&ldo;没事,我擦几下就干了,用不上吹风机。&rdo;转身就要退回浴室把毛巾挂回去。&ldo;站住,过来,老实点。&rdo;只一句轻飘飘带点不由分说的命令意味的话就把郁琛给喝停住了。郁琛面露难色地转了回来,四肢极不协调地走到路零跟前。&ldo;坐。&rdo;路零拿过一条木凳在上面拍了拍。郁琛背对着路零硬邦邦地坐下。插上电源,按开开关,调节档位,温和舒适的暖风从吹风机口输送出来。路零一手执着吹风机,一手五指穿过郁琛的发间梳理着他柔软的黑发。湿漉漉的头发在暖风的吹拂下逐渐变得干湿混合。&ldo;怎么,凳子上有钉子吗?&rdo;路零瞧着郁琛这如坐针毡的样子,清冷地出声。&ldo;没&rdo;郁琛慢吞吞又苍白无力地辩解,&ldo;我就是困了,等不及想躺下睡午觉。&rdo;为了增加可信度,他适时地打了个又长又温吞的哈欠。路零:&ldo;&rdo;&ldo;说吧,做什么亏心事了?&rdo;路零懒得再和他迂回。&ldo;没,没,没有啊~&rdo;心里一咯噔的郁琛惶然否认。&ldo;&rdo;路零默了几秒,然后以平直如线的平淡音调模仿他回话,&ldo;没,没,没有啊~&rdo;最后一个啊充分拿捏到了精髓,音节颤抖。☆、郁琛的脸噌地一下爆红,瞬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逃到距离路零两米远的衣柜旁。&ldo;你你你,别过来啊,也别学我,我我我&rdo;郁琛虚势道。&ldo;我我我&rdo;路零怪里怪气地学他,然后慢条斯理走近,挑衅道,&ldo;我就过来了,你要怎么样?&rdo;他一步步而来,步履轻冉,却重重地踏在了郁琛的心上,震得心肝胆颤心律失拍。是意乱的,不是慌乱的。眨眼之间,路零便提步走到了眼前,背后抵着硬实的木柜,无处可遁逃。&ldo;我警告你哦,再这样下去你很危险。&rdo;郁琛就像是被猎人圈囚起来的小狼幼崽一样慌乱地龇牙咧嘴,竖着浑身的刺却毫无杀伤力。哦?路零没所谓地挑眉,&ldo;怎样?我就过来了,你不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躲着我,我就不走了。&rdo;他靠着柜门的边角,双臂一抱,笔直修长的右腿曲起,一脚踩在白墙上,将郁琛堵在了墙面和衣柜的垂直交界处。一反往常如冷泉般的平和淡漠,气势变得凌厉不羁。强势而攻气十足。郁琛变得更加心慌意乱,难得仓皇弱势,像只单纯可爱的软绵小白兔。尤其是那双润泽水灵又懵懂局促的眼睛,真是让人忍不住就想欺蹂。&ldo;怎么不说话了?&rdo;路零饶有兴味地观摩着郁琛这罕见的姿态。被路零这样围堵在角落,耳朵里不停地传来他冷质清然又蛊惑的动听声音,鼻息间持续嗅着来自于他身上的皂角味道。是紫色的薰衣草味的,很香甜。郁琛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愈来愈快愈来愈重,强烈得就像是要冲破身体的壁垒。他慌乱到四神无主。无非就是让他解释一下他的反常表现,但郁琛根本难以启齿,那种理由饶是他脸皮再厚都难以开口。郁琛憋红着张脸,轻声道,&ldo;能不说吗?&rdo;一脸的不好意思。&ldo;不行。&rdo;路零心里讶然地看着郁琛这副为难又羞耻的模样,表面依旧冷酷霸气。&ldo;真不能说&rdo;郁琛垂死挣扎道。&ldo;有什么不能说的,说。&rdo;路零道。人一旦被逼到绝境,要么陡生大不了鱼死网破的勇狠,要么不做任何顽抗的腐烂发臭。郁琛显然是前者,退无可退无法可解之下,勇气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