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建蔑视地轻笑,视线低垂,打量到他别在校服胸口的校卡,南城高中,路零。路姓,这个年纪,再加上他维护路敏的态度,沈时建幡然醒悟过来,指着他断定,&ldo;你是那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对吧?&rdo;&ldo;我说哪来一个小屁孩管那么多闲事。&rdo;他自言自语道。昏黄暗淡的路灯所能照射到的边缘。路零冰冷地凝视着他,眸底深处尽是寒意。&ldo;我可是你爹,你是我亲生儿子,&rdo;认出路零身份的沈时建就像突然找到了什么依仗一样,神气了起来,&ldo;你应该好好劝劝你妈别那么想不开早点和我复婚,我们可是一家人,总不能让你一直当个没爹的孩子。&rdo;路零嘴角勾起一抹冷嘲,&ldo;就你也配?&rdo;他像是所有耐心都耗尽了般活动了活动脖子,语气不耐地转动着手腕,&ldo;看你这样子,好言相劝是没有用的。&rdo;说完,他脱了书包,突然揪住沈时建的衣领挥了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将被打得缓不过神来的沈时建随意一掷扔到了地上,眼含狠厉地直视着他,&ldo;给我记住了,你要是再来骚扰路敏,下次我下手绝对不会这么便宜你。&rdo;丢完这句,路零捡起脚边的书包转身离去。沈时建擦了擦嘴角被打破而渗出的血迹,啐了一口,立马爬起来袭向路零。路零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侧身躲过一道劲风,并极快速地回转回了他一拳。这一拳,无比狠厉,就像不计后果要把人打死一样。沈时建捂着肚子疼得蹲在地上,路零摘了眼镜挂在衣领上,如看死人般看了他一眼。那彻底暴露在外的眼神真是森冷到了极致,嘴角还勾着抹似有似无的嗤笑,隐约可见癫狂。沈时建惶恐地捂着肚子慢慢往后退,&ldo;你是个疯子。&rdo;闻言,路零轻笑出声,缥缈的声音在黑夜中丝丝荡开,&ldo;没错,你说的对,我就是疯子,而且是个压抑了很久的疯子。所以说,你为什么要招惹呢?&rdo;他一步一步优雅地迈向沈时建,脚步极轻却重重地扣在了沈时建的心上,沈时建的表情更加惊恐,&ldo;你别过来!我可是你爹,你这样是不孝!&rdo;&ldo;哦?&rdo;路零望着他,眼神似有疑惑,嘴上喃喃自语着,唇角却挂着残忍不屑的弧度,&ldo;可是我没有父亲呢。&rdo;&ldo;你说我有吗?&rdo;路零踩上他的一只脚重重地蹍着,威胁地问。沈时建怕极了他,因为他的眼睛充满了藐视和疯狂,他畏畏缩缩地回,&ldo;没有,你没有。&rdo;&ldo;那你还敢出现在这附近,还敢去缠着路敏吗?&rdo;路零脚后跟微抬,蹍得更重。沈时建哀嚎着说,&ldo;不敢了,不敢了。&rdo;心里在想的是,妈的,就这臭娘们住的穷馊的地他还不稀罕呢。&ldo;说完整。&rdo;路零冷漠道。沈时建忙道,&ldo;我以后再也不敢来找那个臭&rdo;路零眯起眼,二声调嗯了一声。&ldo;我以后再也不敢来找路敏了。&rdo;沈时建马上改过来。听完他的保证,路零收回了脚,最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徒留惊出一身虚汗的沈时建瘫软在那里。转过拐角,绕回原路,路零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仅剩十分钟宿舍就要关门了。他戴好眼镜,开始拔足狂奔,硬是用往常的一半时间跑回了学校。等他跑回宿舍的时候,宿管阿婆正要锁门睡觉,他堪堪赶上没被关在外面。&ldo;你这孩子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回寝室?&rdo;宿管阿婆问他。他只是抹了一把额头的大汗,回了句,&ldo;没什么。&rdo;不见凉薄与冷酷,又回到了往日里的他。那个疯狂到可以不顾一切毁天灭地的疯子不复存在,亦或者只有当最在乎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才会存在。路零前脚刚踏进楼道,宿舍到点熄灯了。整栋楼陷入黑暗之中。适应了一会儿,借着逃生通道的荧荧绿光,依稀能看清阶梯轮廓。他摸着黑上了楼。走到第二层的时候,突然有一束白光从上面的楼梯口缝隙往下照。路零抬头看了一眼,郁琛拿着手机站在三楼扶栏处正往下望,大抵是见他迟迟不回来出来找人。&ldo;乖乖。&rdo;郁琛看到了他,开着手机的手电筒连下数十格楼梯过来找他。&ldo;你怎么回来那么迟啊?你不是先走的吗?这次可不能像昨天那样轻易放过你,你必须得给我一个回答才行。&rdo;郁琛照着前面的路,语气里充满了的疑问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