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辞心头的委屈越来越满,最后更是毫不顾忌,似乎笃定殿下不会厌烦的哭出了声。
他鲜少这般情绪崩溃,之前大多数的哭也不过偷偷啜泣。
姜枕烛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心疼的咬牙切齿,只恨不得把前院的两匹豺狼千刀万剐才好。
手忙脚乱又亲又抱的哄了小一个时辰,小郎君才肿着眼眶稍有停歇的软了手脚。
大概是发洩够了,也得知了姑姑还在乎他,爱着他,除了殿下,自己在别处也有所依仗。
梅辞看起来甚至比之前的精神都要足一些…
末了甚至哭的饿起来,锁在姜枕烛的怀抱里哽咽着讨吃的。
姜枕烛失笑,又着人去热了餐盒,伺候着小郎君填饱了肚子擦过脸蛋,确保梅辞捧着小木箱安安稳稳的睡下,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精神稍有松懈。
沉疴去除,隔断腐肉,今日之事于梅辞来说也不全然都是祸事…
——
晋王殿下宿在了大公子的院内,即使是在人人自危的梅府内,此消息也不胫而走,飘蕩进了无数人的耳朵里,却没有一个人敢置喙半句。
衆人战战兢兢,只觉得天都塌了,如今府上两个主子,尚且都昏死在前院地板上,而梅岑躲在自己寝殿内,却连父亲母亲的安危都无暇顾及。
原本以为殿下口中的名单不过是诓骗威慑,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真的有人带着明细来清点财务。
屋子里但凡值些银两的物件都被人搬了出去,自然也包括他的簪钗穿戴,甚至连衣裳都躲不过……毕竟都是能置换钱财的东西…
梅岑怕的牙齿不住的在打颤,整个人都躲在小鹤的怀抱里,这个当初被他收用赐名的小侍显然衷心极了,即使自己也怕的颤抖,也依旧记得护住他。
梅岑被苏忘破身也不过两日,本来就腿软的快要坐不住,又经此磨难,心慌的快把自己的耳朵震碎。
生等的人声都渐渐没了,才小心的擡眼,吓得脸色苍白,三魂七魄没了一半。
尤其他还心中有鬼……
“小鹤,那……那马夫现在何处,我们遣他出府吧…”他嗓音低低的,根本不敢再让第二个人听见自己的话。
尤其见识过晋王的手段之后,他怕被那女人知道他竟然妄图对梅辞不利,那自己岂不也要活不下去了……
那马夫还是他亲自挑选了带回府上的,生的五大三粗面貌丑陋,据说还有打夫郎的恶习。
梅岑养着她,还提前备好了迷药淫药,原本是想等梅辞回府以后,找机会坏了他的身子名声。
却不想梅辞是回来了,却是带着杀神来收拾人的。
如今他的胆子已被吓破,自然是不敢再做他想。
尚且还站着的小鹤却是面色罕见的红润和平静,细看过去,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点轻微的笑意。
只不过一开口,便又成了惊慌的安抚姿态:“公子别怕,那马夫毕竟毫不知情呢,此时四处皆有殿下的人守着,即便要遣人出府,也要等这事了结了才行…”
“是,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