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便勉强收拾好自己睡下,淩乔眉心蹙着,睡的依旧不太安稳。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他不过刚起身便听见前院传来的声响,果不其然,君后要召他入宫去觐见。
淩乔轻轻勾唇,好歹是近几日头一次真心实意的笑。
“快,去收拾那件青白竹纹的衫子给我,冠簪也要素雅些的……”
表姐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殿下已不见了身影,梅辞独自占了整个床榻,柔软青丝滑过脸侧和肩颈。
他茫然的眨眨眼睛,掌心不由自主的朝身侧贴了贴…
温度早已冷透了,人还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本该是常态,因为殿下从来没让他伺候过起居,也向来纵着他赖床。
每日都习惯的事,却在今天突然叫人觉得难过…
梅辞脸侧朝着软枕埋了埋,明显的察觉到自己的一点异常。
明明彻底清醒,却又一动不想动,直到时间一点点过去,明显过了他往日里懒床的时辰。
月白最先在门口轻轻唤他……
梅辞才恍然清醒一点,开口缓缓应声,坐起身来準备梳洗穿戴。
今日的梅辞胃口仿佛格外差一些,早膳竟然连一碗莲子粥都没用上,这场面可已经很罕见了。
任凭月白怎麽劝也只是闷闷的说吃不下了,月白绕来绕去哄着,梅辞末了面上甚至带出一点委屈神色。
“不想吃了……”
梅辞匆匆拒绝,转头便闷头把自己锁进书房里。
呈露和月白自然是跟出来,只不过都没能进去书房内。
屋内的梅辞瞥了瞥书桌上摆放整齐的,殿下平日里会用的东西,默默走到角落里。
这儿也有他专属的一套笔墨纸砚,给他画画和写字用,镇纸下还压着他上次画的画,如今笔墨也彻底干透了。
梅辞走上前去準备叠起来收好…垂眸才发现天空中原本孤零零的小鸟旁边,又被人添了一笔。
梅辞用的笔小着墨又浅,不过轻轻带过便是写意的一只鸟雀展翅翺翔。
旁边那坨新的墨渍却是不伦不类的浓重,梅辞嘴角勾了勾,心下却更堵,小心叠起来放好,又另取了新纸,拿出字帖来写字。
窗外呈露在小声安慰月白,说已经着人去通知殿下了,叫他不要着急……
转头又同人商量着要不要去府外买点东西,莫不是府上厨房的药膳主子吃够了,那便该换换口味才是。
梅辞不由自主的凝神去听,反应过来的时候笔锋上的墨汁已在纸上晕出了一大片,他下意识抿唇把纸揉了,仿佛这是某种见不得人的罪证。
心根本静不下,平时根本不曾在意的东西,因为淩乔的出现都开始变得分明……
梅辞不由自主的去想,去想可以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去想曾经t出现在白守棠嘴里的宋泽,去想那日的淩乔,去想昨夜仓皇惊醒,殿下由上向下望过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