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身边小侍追不上他脚步匆匆,随即又在他急剎时没稳住身势,连人带箱子直接都撞了上去。
木盒脱手冠簪摔落,眨眼间便掉了一地的狼藉。
“你瞎啊?撞疼我了!”
梅岑扬声喊道,拧着眉便是一脚重重踹上人腰侧,疼的那小侍当场惨叫一声摔倒,随即面色就白了。
他转头看向摔落在泥里的饰物,本就看腻了的东西,裹了一层土以后更是暗淡无光,同梅辞手上的更是没得比。
梅岑心下怒意更甚,在将暗未暗的傍晚间,眉眼间阴沉沉的可怖着。
“二公子,对不起,是侍有眼无珠…”小侍连忙爬起来仰面开口求饶,单手用力捂着侧腹处忍痛……
梅岑却是一句话都不想再听,只顾着随意发洩怒意。
“留个人在这看着,叫他高举着盒子跪上一夜,谁都不许替他求情,笨手笨脚的蠢物!”
梅岑挥袖气沖沖的跑远了。
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出气,毕竟只是个最下等的小侍罢了,梅岑连他的脸都没认清楚,罚起来也没什麽心理负担。
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跪一夜罢了,都是些贱皮子,第二日照样还要接着伺候主子。
梅岑一点没放在心上,这次同以往却又有些不同。
梅岑擡脚时怒急,那一脚位置也刁钻,还不知道挨了哪处,以至于那小侍疼的面色青白浑身颤抖,原地跪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晕死过去。
看着他的那个胆子也不大,当即便吓坏了,不敢去禀二少爷也不敢去找主君,唯恐自己也被牵扯。
末了实在走投无路,只颤着胆子叩开了大公子的院子。
也幸亏他没继续再拖下去。
梅辞这个时辰原本都要睡下了,听闻此事即刻便坐了起来,先叫人把他抱进自己院子,又收拾好匆匆去了主君那儿,去府外请了大夫回来。
只这一会的功夫,那小侍喘息声都要微弱的感受不到了。
年纪看着也就十五六岁,和梅岑也差不了多少。
——
有关生死的大事,梅辞也是头一次碰见,大夫诊治期间心下跳的又重又急。
一旁稳坐的仇锦却缓声叫他坐下等,眉心的疲惫肉眼可见。
“小辞,别慌,不过是家生子……”他缓缓开口道。
即便真死了,也不过花笔银子厚葬了事。
梅辞喉头哽着说不出话,殊不知身旁又有多少仆侍也同时觉得唇亡齿寒。
“可他…年纪还这样小……”梅辞下意识的哑声喃喃道。
这一等,就等到天彻底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