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目光落在虞清梧身上,她低垂着眼睫,略微沉吟。自己时常指责他的决定胡闹,但殊不知,闻澄枫心里自有一杆秤,他很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偏就放任自己糊涂三两回。无论日后一切指责,都有他扛着。说不动容是假的,虞清梧屈膝躺到了闻澄枫的大腿上,换她依偎着他。倏尔感慨,得心上人如此,是她莫大的幸运。皇后乃国母,不似寻常妃嫔可随意册封,闻澄枫接下来就在早朝上提了此事,底下顿时响起反对的声音。众臣说词各种各样,但究其根本都是不满一介民间女子的出生,配不上后位。闻澄枫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说出虞清梧便是昔日南越渔阳长公主的事实堵住悠悠众口。可这样一来,又难免牵扯出她当初假死逃避两国和亲之事,于虞清梧的声名有损,只得作罢。他等那群朝臣嚷嚷完了,才开口:“此虽国事,但其先为朕的家事。”“请陛下三思!”谏言的声音难得整齐划一。但闻澄枫一眼望去,真正站出列义正辞严反对此事的朝臣,十有八九家中都有未出阁的适龄闺秀。他心底凉凉嗤笑,看来这些人口口声声为了宗庙社稷和江山福泽的话,也不见得有几分真心。闻澄枫对此皆不予理会,沉声道:“朕意已决,礼部尽快择一良辰吉日,筹备封后大典吧。”“另外……”他见众人又要喊三思,当即似笑非笑地打断说,“常说洛阳纸贵,实则这颢京的纸也不便宜,诸位爱卿若想因此事递奏折,便罢了,太过铺张浪费。”语罢,喊了退朝离去。留下一群大臣在殿内面面相觑。“这都叫什么事儿呐!”方才领头楼兰(二更)“长公主,我们圆房吧。……礼部花了数天时间,经过比对生辰八字、占卜六爻八卦、夜观二十八星宿,最终挑出的良辰吉日在六个月后。闻澄枫起先嫌这个时间太晚了,想把日子往前提一提。但礼部却对此为难说,并非他们刻意拖延,实在是因为陛下的生辰在即,礼部与六尚局在近三个月都得忙着操办陛下的千秋宴。这是闻澄枫登基后的第一个千秋宴,自然隆重。届时,各藩地与番邦都会派使臣前来颢京献礼,北魏作为东道主,排场气势不能弱了。而闻澄枫又要求封后大典也务必举办的气派华贵,两件都是极花银子的事儿,倘若时间挨得太近,只怕国库紧张,难免缺了后者。这才不得不将封后大典稍稍延期些。被经由提醒,闻澄枫才想起来他还有千秋宴。自从十二岁离宫去到军营,他就再没庆过生辰,这么多年,险些都要忘了自己的生辰在几月几日。闻澄枫应了礼部选的吉日,随即便要去瑶光殿,想着亲口将封后大典的消息告诉姐姐。可他刚一进门,就有宫女迎上前行过礼后告诉他,虞主子今日一大早就出宫去了。又出宫去了?闻澄枫皱眉。他昨日下朝过来,虞清梧便不在。闻澄枫只当她在宫里待得闷,出去玩了。后来自己批折子批得忘记时间,等搁笔吹灯已是亥时,再来瑶光殿见屋内一片漆黑,虞清梧已经睡下了,比寻常就寝时间早些。他又当她白日玩得累,难免沾床困倦,便没有进屋发出动静吵到她,自己独自宿的永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