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多,很多时候有些话听听就算了。”顾念溪抬起头看着她,“姐姐,为何你从前没有对我说这话?”她只觉得是因为姐姐见着宋宴正在替林家翻案,已经是胜利在望,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其实在姐姐心里,是不愿意她嫁到宁国公府去的吧?说句不好听的,明知道不合适,明明不看好,可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这不是利用是什么?她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但落在顾菀眼里,这点小利用算不了什么,两情相悦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错了,我并不反对你嫁到宁国公府,京城之中,没有几家比宁国公府比更加尊贵。”“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爱一个人太深,要不然等着到时候他纳妾,喜欢上了别的女子,难受的还是你。”她一直都觉得宁国公府是个好归宿,从前担心是担心门不当户不对,如今却是担心妹妹情根深种……在感情中,向来是女人比男人长情,要不然当初的宁国公为何被一根白绫吊死了?说白了,还不是没到万念俱灰的时候!她站起来,拍了拍顾念溪的肩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的话。”话毕,她就离开了。顾念溪这一整日都在想这些,先是想到了宁国公和大小闵氏,又想到了楚王和楚王妃,接着又想到姐姐和她那个心上人……也不知道姐姐的心上人有没有娶妻,还记不记得姐姐。最后她更是想到了宋宴和自己……天本就是阴沉沉的,连心里也跟着愁云万里,顾念溪想着这些问题,更是觉得头都是大的,连整个人都好像蒙上了灰蒙蒙的一层,是说不出的难受。她觉得若有朝一日宋宴喜欢上别人,到时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就离开的,若是有了孩子……那就一并将孩子也偷偷带走,要宋宴找不到他们……她胡乱想着,连梦里都梦到了宋宴喜欢上了别人。接连着好几日,她心情都不大好。官妈妈等人只以为是那日宋宴来了之后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所以当着顾念溪的面都不忘狠狠把宋宴骂了一顿,唯有顾菀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劝。有些话还是早些说的好,让顾念溪心里有个准备,免得真到了那一天,也落到一个寻死觅活的下场。谁知道过了两天,顾念溪病了,病的还挺严重,一张小脸都烧红了。官妈妈急得不得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骂上宋宴几句,“……前几日姑娘还是好好的,他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好了,来找姑娘干什么?还嫌姑娘不够难过?”“他就算是想要显摆,也得想想当初和姑娘的旧情来,这男人变心比变脸还快!”“哼,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我看他就是瞎了狗眼!”白粥(一)顾念溪的身体一向都是挺好的,当初从广阳来京城,虽说她们不缺衣不少食,但秉持着财不外露的原则,一路上还是风餐露宿,赶路那么长时间,她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可这一次,她是心里有事,憋得狠了,也就病了,而且病情还是来势汹汹。官妈妈等人去看她的时候,她还有点意识,但等着大夫匆匆赶过来,她已经烧得意识不清。顾莞拿凉帕子一遍又一遍擦顾念溪的额头,只可惜收效甚微,顾莞一遍遍喊着“阿圆”,可顾念溪却把她当成了阿魏,嘴里说着“阿魏,我好热啊”之类的话。顾莞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气的不行。她这是在气自己。从前她一直觉得妹妹年纪小,第一次陷入情网,她这个当姐姐的不免得多提点几句,可没想到却害的妹妹这么难受。大夫来了,药也煎了,可等着药煮好了,却是灌不进去,顾念溪牙关紧闭,药是一点都喂不进去。官妈妈在旁边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前几年庄子上有个小妮子也是的,长得是壮实,平时该下地就下地,却没想到一场风寒下来,丢了性命……那小妮子也是的,当初药喂不进去,东西也吃不下去,这可怎么是好?”她说的顾莞也是心乱如麻,当即就吩咐满春去找宋宴——要他从宫里请个太医过来。她想的清楚,京城的名医再厉害那也是及不上宫中,更何况,他们压根也请不到什么名医。官妈妈还在犹豫,在她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宋宴而起,找宋宴做什么,这不是给自家姑娘心里添堵吗?但如今,顾莞的话可比官妈妈的话好使,顾莞一句话下去,满春就拔腿去找宋宴了。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宋宴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