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先太子府,事发当晚,就有太监想要偷了太子府的东西出去,一不小心打翻了烛台,恰好,正院被烧的干干净净……很多事情一桩两桩的可能是巧合,但所有的事情都是巧合,那就有些不对劲。”如今他虽与楚王关系不错,但却知道楚王这人不能小觑,若有朝一日得势,自己得有所准备。他查来查去,还真叫他查出些什么来了——当初侍奉先太子身边的侍卫,内侍都没了,但先太子妃受不了打击自尽身亡,一尸两命,自然不好再牵连到先太子妃身边人身上。楚王不敢做的太过,他找到先太子妃身边的宫女,那人直说在事发前几日先太子就曾出现过幻象,因先太子不得先皇宠爱,这件事也不敢声张,怕说了,只会惹得先皇更加不满,大夫请过,道士也请过,却是收效甚微。宋宴皱眉道。”那这个宫女身在何处,王阁老您知道吗?”“自然被我送走了。”王大汫是个聪明人,当初选择将这宫女藏得严严实实,想着有朝一日兴许用得上,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天,“我当年见这宫女也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若留下来,只怕也难逃一个‘死’字,就将她送到了庄子上养了几年,如今她在保定已经成亲生子了。”“当初我救下她的时候,她就曾说过,先太子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若有朝一日需要她,她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之前太子眼前出现幻相,除了先太子妃和身边几个宫女,没有别人知道的……她愿意出来作证。”当时他是答应下来。可光凭着一个宫女的话,谁会相信呢?宋宴手上捏着的东西能够让楚王元气大伤,可不管是买官卖官,私下组建军队……这事儿捅到了窦太后跟前,窦太后根本就不会要了他的命——当初付太妃因保护窦太后丢了性命,这份恩情,窦太后可全都还在了楚王身上。想了想,宋宴只道。”楚王做事向来小心,如今纵然有蛛丝马迹,可也只能让太后娘娘和皇上心生怀疑,定罪……是要讲究人赃俱获的。”“王阁老不必担心,这件事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到时候只要王阁老助我一臂之力就够了。”其实从始至终,王大汫也并没有什么大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有人拿他在乎的人威胁他,他才不管到底是对还是错。王大汫不问宋宴要他做什么,点了点头,“到时候宋大人只管说一声就好。”说了半天话,原本很撑的肚子好像又有了点位置,王大汫再次拿起筷子来。方才最后上了一道开水白菜,那时候他已经与宋宴开始说话,甭管是什么佳肴美味,他都没心情。但现在不一样,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成与不成,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一筷子开水白菜下去,好吃的王大汫眯起了眼睛,“川菜讲究一菜一味,不光只有麻和辣,这道开水白菜看起来简单,做起来起码得费两三个时辰。”这开水白菜并不是用碟或盘盛的,而是用一个小小的汤盅装着,分量并不多。菜心上头飘着两粒小小的枸杞,宛如女子眉心的朱砂痣,煞是好看。看着是平平无奇的一道菜,可一口下去满是鲜香,菜心味道清淡,但却唇齿留香。宋宴笑了起来,“这道菜是开水白菜?从前我听人说起过的,这哪里是开水白菜,光是汤底只怕都要炖一两个时辰的。”他说话的这功夫,王大汫已把小小一盅开水白菜吃的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没有放过。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宋宴送他出门。临走之前,王大汫还不忘回头扫了一眼,牢牢把这位置给记了下来——以后他怕是会常来的。等着宋宴折身回去时,食客已走完了,唯独剩下顾念溪正在拨算盘珠子,算盘扒的直响,她眉里眼里带着几分笑,被烛光一衬,宛如天上落下的仙女一般,肤色如玉,眉眼如画,很是好看。宋宴走过去靠在台子上,笑着打趣起来,“老板娘,看样子今天又赚了不少啊?”顾念溪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荚香气,就知道是他来了,之前她还与阿魏讨论过,这宁国公府的确是大户人家,用的皂荚都比寻常人的好闻。她头也没抬,“托您的福,今日赚了三十多两银子了。”吴光每次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很是大气。其实旁人只看到她铺子生意红红火火,却没看到她所有的食材用的都是最好的,再加上店内位置有限,就算是每道菜卖的贵,但实际上也不如旁人想象中那样日进斗金。她抬起头,笑眯眯看着宋宴,“若是每日赚三十两银子,这样一个月就能赚九百两,再加上逢年过节做些糕点卤味,一个月能赚一千两银子,这样一年下来就能赚一万二千两银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