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法反驳,他要如何反驳,他自己出门都离不开口罩和帽子,他拿什么保护她。江辰遇抱着沈暮越过后,喻白仍怔在原地。那一刻,他忽然好恨自己的年轻。为什么要比她晚出生四年,为什么不能是早她四年……夜色深沉,愈渐静谧。灰色调主卧空间宽敞,家具的陈设简约低调,但形奢于心,尽显高级感。屋里的水晶灯暗着。暖黄色壁灯照在床边一方温存,舒适和谐。四下的空气都流淌着一抹心安归处感。沈暮躺在床上,双手在质感柔软的灰色蚕丝被上搭着,睫毛颤了两下,眼皮很慢很慢地一点点掀开。头昏昏沉沉的,恍如隔世的感觉。酒还没醒,沈暮脑袋发胀,撑着身子坐起来,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好难受……沈暮敲了敲额头,苦恼一时不顺畅的思路。她还来不及反应自己身处何处,突然响起“啪嗒”的关门声。沈暮此刻并不清醒,卧室里光线也暗。她怔了下,抬眼望去,便见男人出现在过道。江辰遇一身深色居家服,端着一杯蜂蜜水走过来。沈暮以为自己是在梦境,不然为何一睁眼就见到他,她分明残存丝缕印象,自己是在火锅店的。沈暮惊愣出了丝声:“你……”她还懵着,江辰遇已经走到她面前。杯子递过去:“先喝。”沈暮现在没多余的思考能力,正好喉咙也干涸得不行,她慢慢将蜂蜜水接到手里,然后听话地低头一口一口喝掉。杯子捏在手里,沈暮抿抿微甜的唇。带着点醉酒的哑意,轻飘飘问:“这是哪儿……”“我家。”江辰遇不急不徐在床边坐下,拿走空杯搁到床头柜。沈暮讷讷重复:“你……家。”江辰遇目光凝过去,直直和她对视。在暗暖的壁灯照射下,他点漆深瞳显得比平日更幽邃。和这双深远眸子一触,沈暮就愣住了。她好像感觉到了他的不虞。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只有自动恒温的空气不动声色透开。四目相对间,沈暮觉到一阵眩晕。而后渐渐反应到些蛛丝马迹,也想起来自己喝了很多很多酒。至于为何醒来会在他家,沈暮没时间再想。因为那人先徐徐开口,打破了沉默。“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不是一晚糖。这句话钻进耳底反复回旋。沈暮混沌的大脑发懵,愈渐走了神。也许是眼前的男人过分出色,靠近都是蒹葭倚玉,让人深感难攀,所以当江辰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音色是附着禁忌感的。像神明步下高贵的圣坛,不再虚幻遥不可及。她终于感受到真实。又类似考完试公布成绩的一刻,忐忑到炸裂后旗开得胜,心随月满。那瞬间是如释重负的,但过后沈暮只想哭。她无法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可能他反转的深情是导火索,她先前抑心底的委屈突然燃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