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姑娘松花绿缎面吊带长裙,头发绸缎般垂顺亮,披散身后,她侧身接过同事递来的一叠纸,随即便搁下自己手上的活,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办公室采光绝佳,窗明几净。落地玻璃门一尘不染,干净明亮得一眼难辨开合。她似乎不愿耽误别人工作进度,着急把东西送到,所以步子碎而快,甚至边低头一心调整纸张顺序,完全没留神的样子。果不其然。她被惯性带着一头撞在关着的玻璃门上。监控视频有如默片,没有收录声音。但那瞬门“砰”一声的疼,在她蓦地捂额,瘦瘦的身子缩起来时,尤其看得人感同身受。江辰遇随之皱了眉。紧接着就瞧见办公室的女生们蜂拥上来。而那姑娘揉着额,连连摇头,大概是在扯笑逞强。江辰遇眉眼深凝,又有些想笑。撞狠了她都不忘护住怀里那一叠纸。一旁的方硕余光悄悄瞥过去,观察他颜色。很好。老板在笑。工作开外还得听命江老太太,培养老板感情。他太难了。而老板还筹算着贬他去喂狗。他可真是以德报怨好员工缺个女伴。他音色深邃,话语间仿佛暗指已等她许久。沈暮瞬时怔忡,心律开始不自然。她反应迟钝片刻,抿着气音,声音窃窃像在偷情。“你说的,是中午……”明明这会就还早。况且他只是讲而已,何时跟她约定过。她低糯细语提醒他并非自己的错,辩驳时无意勾着娇甜,如挨近的亲密情人耳鬓厮磨。那边似笑似叹,为她可爱的安守本分。“倒是听话。”“我要说半夜,你也掐点来?”他语气淡淡,漫不经心调侃。像在说,全公司都知晓他在否,怎么偏就你充耳不闻。“半夜”这词自带暗昧色彩,他说出来更甚。沈暮颊面透红,弱着气势回嘴:“……那是下班时间。”工作外人身自由。请上司公私分明。然而这位领导笑了下:“现在是上班时间。”沈暮:“……?”他言简意赅:“上来。”沈暮被这上级命令的语气拿捏住。“噢……”结束通话,沈暮取过桌边的迷你镜检查额头。不出所料肿了块发红的小包。沈暮无奈深呼口气,问喻涵要了片创口贴。或许化妆师在专业方面都细致入微,连创可贴都是浅的,喻涵美其名曰香槟色,美观百搭。她的说法惹人发笑,沈暮顷斜着贴到额上,而后趁着办公室开始忙碌状态,无人留神,从包里摸出领带夹,偷溜似的轻步离开美工部。26楼一如既往安静得出奇,脚步声都清晰。总裁办的玻璃感应门自动移开。沈暮原地立了少顷,吸口气,挪步而入。从市井步入殿堂的错落感强烈,她觉得自己像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孩,要被献祭给远古的神祇。尤其走进后,间隔半室距离直直遥望到他。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西装优雅矜贵,阳光自侧面的落地窗漾进来,他碎光加身,衬得容色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