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找他。沈暮不由凝眉,两颊微鼓。谁晾他了,怎么还贼喊捉贼呢?只敢在安静私语的分贝范围抱怨。沈暮微弱嗔怪:“你不也没声,还……”还在纽约艳遇佳人。但她恰到好处地顿住没往下说。毕竟他们还未正式相见。“嗯?”男人音节带着慵然的鼻息,稳稳攫着她的心跳速度,操控自如。沈暮毫无底气,弱弱启唇:“……你很忙。”“是忙。”他不否认,并且进一步说明:“不太空。”沈暮垂着眼,寸寸低下声:“所以……”怕打扰到你。“所以你要记得主动找我。”他微沉的尾音好似一股温柔的力施加,把她推进糖浆里。沈暮心脏都漏跳一秒。然后整个人的温度直线飙升到沸腾。她死死咬住唇瓣,才能稍微压住上扬的颧骨。这人好烦哦。一会儿让她蹲在小角落酸酸苦苦,一会儿又喂她一勺蜜。沈暮胸腔跌宕起伏。悄悄深吸口气,佯装镇定:“哦……”但一点用没有。她音调都浸染过甜水似的,湿哒哒。那人很轻地笑了声,笑里纵着无奈。不紧不慢问:“想睡觉么。”还不困,而且明天周六,有足够的晚睡理由。但沈暮好想躺到床上,戴耳机听他讲话。沈暮小声反馈情况:“我……还没洗澡。”含点暗示的意味。想说这次能不能换他等。对面呼吸匀缓:“去吧。”“那你呢?”沈暮情不自禁追问,怕他就这样结束通话。那边安静了会,好像拿她没什么办法。他语气融着宠溺,温缓:“我自己待会儿。”那天语音,他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对象是她。沈暮先是愣神,反应过来捂住嘴悄咪咪笑了声。“那我,很快。”他含笑应一声。不过女生洗澡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沈暮洗完,彻底吹干头发,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她轻轻关上卧室的门,一身纯白吊带棉裙,趿拉着拖鞋碎步跑回来,然后拿回搁在摇椅里的手机,掀开被子钻进去。枕边躺着那只星黛露。沈暮戴好耳机,关掉小夜灯,乖乖出声。“我好了。”男人嗓音染上一丝哑:“嗯,我在。”沈暮轻轻弯唇,随后慢慢回味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声音似乎有点疲倦。随即她捕捉到一瞬细微的纸张翻页的沙声。沈暮细声问:“你在看书吗?”他正经时的声音总是有种温醇的质感。“处理几个文件,马上就好。”沈暮答了声,温温静静地躺着。她把身边的星黛露抱过来,柔软拥住,敛着睫毛,仔细听耳机里他每一丝气息。男人的呼吸吐纳在深夜里自生缱绻。深长,沉缓,均匀,她还是清醒的,却仿佛陷在一场绮梦里。沈暮逐渐恍神,被他无意勾走了魂。有一瞬间她发觉,其实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就这样连着麦,能感知到他存在的气息,已然满足。“睡着了?”他似是有意放轻音调。沈暮微愣,困意一散:“唔……没睡。”女孩子要睡不睡时的嗓音,都渲着奶声奶气的味道。他笑:“那怎么不说话。”沈暮小小呵欠,双眸朦胧层淡淡水色。“你不是要处理工作吗……”略顿一秒。男人淡言轻语飘落:“工作也可以陪你聊天。”他声音化作一只温柔的手,抚过她心头。沈暮唇间无声泛起一笑,像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我抱着星黛露玩偶睡。”那边心照不宣笑了下,很明显。还要故意问她:“哪来的。”午夜施了魔法,她变成温柔甜美的小公主。心花怒放地告诉他:“娃娃机里抓到的呀。”那人拖着尾调“哦”一声。意味深长:“谁给你抓的。”这人。明明知道的还要问。坏死了。沈暮鼓了鼓脸颊,想要气气他似的,含糊回答:“一位叔叔。”对方淡笑间略微正声:“喜欢么。”女生永远都潜在少女心,无论性格与否,年纪与否,一旦被激发,就完全酥软毫无抵抗力。沈暮确实已经爱不释手。她没有多想,脑袋舒服地拱了拱玩偶。声音又软又温柔地散着甜味:“喜欢。”她并非软糯的娃娃音,而是像早晨的太阳,温和舒暖,怂怯的时候柔柔的,不自觉撒娇时又透露可爱。对面安静一段空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