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忆许扶额,完蛋,怎么越感觉越像是宠物小狗
然而那是一个小孩子,悲惨得让人心疼不已的,乖顺得让人放心不下。
韩忆许在飞机或者动车上听到小孩子的吵嚷会觉得心烦,可是对于这样乖巧安静听话的孩子,他总会心生爱怜。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
是因为他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吗?
因为他从来不觉得乖巧听话是个好词。
这一星期他不止一次地在心里想,他宁愿那孩子生气发怒吵闹委屈哭泣,因为那才是正常的反应。
可是他看不到。
没有笑容,没有泪水。可以从眼里的光窥见单纯的满足和高兴,只是他已经失去了表达情绪的途径。
你要让一个从出生开始只有痛苦记忆的孩子怎么笑得出来呢?
交托的福利院真的能让他以后变得幸福吗?
大概不会吧,他很清楚。
那个福利院他也调查了一下,那些孩子大多数是从出生开始被抛弃,入院的大多数是基因调整出现瑕疵的孩子,被悄悄遗弃,也有因遗传病而被父母抛弃的,从婴儿时期就在院内长大,和老师还有其他孩子的感情还算比较深刻,总之,和牧瑰的情况相差其实是有点大的。
但他能为此做什么呢?
他的亲生父母一个已死,另一个关押等候判决,本身也没别的亲人可以抚养。
未成年救助保护机构也会定期派人给他安排心理治疗。
说起来,他自己也还是个未成年呢?
又是双警家庭。
韩忆许扪心自问:我到底想做什么?
“烦。”
思绪像扯乱的棉花或者陈年的蜘蛛网,繁乱结在胸腔。
他就这样一直拖着,不敢去看一看牧瑰到底生活得如何,每次看着重归空荡的房间,他都在下意识欺骗自己,时间久了,就马上会习惯的,会回到过去的日子的。
一周后,晚上,爸妈再次发消息,说是执勤会到比较晚的时间,让自己先睡觉。
韩忆许料到了,于是给他们准备了宵夜自己躺床上去了。
只是深夜的时候,他被一声门铃惊醒。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当时正在做噩梦,这声音倒是打断了他追逃的进程,只是他清醒过来时有些奇怪。
23时多。
这么晚了,是谁?
他爸妈就算密码忘记了,还可以刷指纹进来。
他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的监控,监控对准的地方空无一物。
他以为是哪个路过的酒鬼恶作剧,但还是打算开门确认一下。
他挂着内链轻轻打开了一条门缝。
然而有门碰到了一个东西的感觉。
韩忆许钻出头,看见了地上窝着的孩子。
“小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