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软垫的手青筋暴起,骨节突白。
柔软的材料,用力太猛也只是将其扭作一团,至少不会伤到他自己。
脑子捣碎了再放进搅拌机里,牧瑰如今就是这种感觉。
虽然做足了准备,惨烈的痛楚仍是让他忍不住喊出声来。
人在经历剧痛的时候,要么是使劲破坏什么东西,要么是主动创造更剧烈的疼痛来覆盖它。
自己嘴里的软木已经被咬变形了。
千根针刺进脑子里的疼痛。
浑身每一根脆弱敏感的神经都被扯出来,纠结在一起,再被粗暴地扯开,如此重复。
喉咙里呕吐的感觉是压不住的,但是他没吃东西,什么也吐不出来。
从嘴角挂下来的是红色的液体。
舌尖含着铁锈味。
齿缝颤抖着渗着血。
牧瑰感觉自己像塞棉的布偶,被天真的残忍的孩子的手肆意蹂躏、撕扯、开膛破肚、支离破碎。
被软木堵着的嘴里现在只能滚出低沉的喉声和风箱鼓风般破碎的喘息。
心脏跳动声毫不留情砸着耳膜,叫嚣着爆炸般的存在感。
痛。
痛。
痛。
反反覆覆只有这一个想法。
牧瑰紧闭的眼角沁出生理性泪水。
他也没功夫想别的了。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凌迟。
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
然而,这不是终止。
他开始切身感受到跳入岩浆的滋味。
皮肤一寸寸灼焦。
据说,浑身烧伤是世间最痛苦的伤,就是这种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