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柳珍儿沉默不语,半晌哭道:“我以为爹爹只对柳念絮冷酷无情,没想到他对我也是这样。”甚至更加的无情。至少,柳念絮母女在京城中声名狼藉的时候,爹爹都未曾将她送回老家,如今自己不过是和人打一架而已,怎么就……怎么就……柳珍儿眼中沁出泪水。她这样一哭,更坚定柳淑人的想法,让柳淑人恨不得现在就下手,最好害的柳念絮和唐婉言母女死无葬身之地。“珍儿别哭,你爹爹,他也是无奈之举。”柳淑人斟酌着言辞安慰女儿,“都怪柳念絮那个小贱人,若不是她咄咄逼人,你爹定不会这般对你的。”柳珍儿心里却极为清楚,爹爹就是不在乎她,仅此而已,没有别的理由。甚至也不在乎娘和弟弟,他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手中的权势和地位。翌日清晨,一个传言很快在京城中流传开来,起因是渭北侯府给柳大姑娘出的十万嫁妆银子。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说的有鼻子有眼,跟亲眼看见了一样,信誓旦旦地说,这十万银子,是渭北侯夫人孟唐氏偷偷送给前夫的。“不然你们想想,渭北侯他就是再怎么善良,给便宜女儿出一万嫁妆都已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干什么要出十万?”“那是十万银子,够在京城最富贵的地段,买座大宅子了!”赠卿新茶“一套大宅子?两套也够了,今年年初,陛下给二皇子分府,才给了十万安家银子!”有人瞬间接口,“我家邻居阿婆的娘家侄儿媳妇的表弟就在二皇子府上当差,亲口给我们说的。”“话说这渭北侯府真有钱啊。”“有钱是一定的,那可是渭北侯府,百年侯门家族,再没落也不会穷。”“我们家也是侯府,怎么就没那么多钱……”“被你爹养小老婆花完了……”“唉你们说,那孟唐氏和柳大人……”几个人聚在一起挤眉弄眼,瞎说一气后,又将话题转向唐婉言。“我觉得八成是真的。”另一人低声道,“毕竟有前科,背夫偷汉的事情……”“十万银子啊,若不是她吹枕头风,渭北侯可没那么大方,渭北侯府如此没落,若连银子都没了,还剩什么?”“那这孟夫人可真厉害,能哄的两个男人为她神魂颠倒,还让人给便宜女儿出嫁妆,我娘要是有一半手段,我爹肯定不会养那么多小老婆!”“你拿你娘跟她比?你还有点孝心吗?”“啊……是我失言。”随即便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声音。“齐人之福……”“一女二男……”各种污言秽语在茶楼里头此起彼伏,大家都说的隐晦,到后头很少提起名字,却都知道是在说谁。说书先生见效果显著,摸摸袖中的银子,眼中泛起一抹微笑。“据说,这事儿还是柳大姑娘亲自牵线搭桥的,盼着父母和好,虽说子女之心,都盼着父母和顺,可以理解。但毕竟是别家妇人,柳大姑娘此行,着实不太合适……”“快住口吧!”有人嘲笑他,“皇家人是你能议论的吗?”“你要死可比拉着我们,堂堂太子妃都敢编排,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这话你敢说我们都不敢听,若是教人知道了,恐怕以为我们和你一样侮辱皇室!”“再者说,那柳大姑娘是皇后娘娘亲口赞誉的贤惠女子,岂会如你们所言那般不堪,再说下去,小心衙门的老爷抓你进大牢!”那人继续恐吓:“衙门对付你这种搬弄是非的人很有一套到时候你就知道苦头了!”说书先生吓了一跳,忙给自己辩解:“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呵,这话你去衙门和青天大老爷说吧!”剩余旁人正听得津津有味,闻言瞬间惊了一跳,吓出半身冷汗。生怕自己因听了这话被连累,众人连忙附和:“绝非柳大姑娘所为,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都夸赞的女子,自然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贤惠之人。”“若柳大姑娘都不算贤惠,诸位家中不曾被皇后夸赞过的姊妹女儿,难道连她都不如?”“正是如此!”附和者甚众,将那说书先生逼的只能继续讲唐婉言的风流艳史,再不敢提半个字的柳大姑娘,只在心中默默叹息,银子只能拿一半。角落里,最初开口为柳念絮说话的人起身,悄悄离去。柳念絮坐在花园里,手中握着一根钓鱼竿,婉声问道:“事情都办好了?”“大姑娘放心,京城之中,绝无一人敢说您的流言蜚语。”大管家低声回禀,“我派人和那说书先生吵架,断不许他侮辱姑娘名声,除此之外,我还会继续派人看着,定不会让人毁了姑娘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