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好事情,柳念絮脸上挂着温柔和煦的微笑,款款走向前厅,无事发生一样,“诸位恕罪,我来晚了。”说着,仔细跟人解释了一番今日发生的事情,诚恳道:“我已经解决清楚了,都是我的妹妹,不好偏颇,珍儿挑事在先,我会回禀父亲严加管教,实在不行将人送回老家,交给祖母教养。”“至于阿瑜……”柳念絮尴尬一笑,“毕竟不是一家人,我不好插手,只让人给侯爷带话,请她管教阿瑜。”“柳姑娘公正慈和,乃是女青天。”到什么时候都不缺拍马屁的,“处置的极好,换了我都不行。”“好不好的不要紧。”柳念絮轻轻叹口气,为难道:“只求若外头有不好听的流言蜚语,诸位听见,能为我辟谣,别让旁人误会我。”她神态难过:“因身世之故,自小到大的受到不少误解,如今……实在不愿牵连太子殿下,求诸位……”“柳姑娘说什么求不求的话,没得生分!”有少女朗声道,“听到不对的话,雅正旁人,乃是正经事情,是我们当作的,若还要柳姑娘求,那我们成什么人了?”“是啊是啊……”柳念絮温柔道:“那我便先谢过诸位。”她笑意浅浅,端庄温柔,十分感激的模样。如今话说的好听,过去十六年,也没见有谁为她说过一句好话,哪怕是一句!柳家之争一场宴会,柳念絮接连收拾三个仇人,春风得意送走自己的客人,慢悠悠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向柳中郎的书房。正如她所料,柳淑人母女正在其中哭泣,尤其是柳珍儿,跪在父亲膝下,哭哭啼啼好似一个真正的孝女,因舍不得父亲而泪流满面。可惜,人间有句话,叫做对牛弹琴。柳中郎柳大人,就是那头笨牛,不管柳珍儿母女如何哭诉,他都冷淡着一张脸,一幅万事与他无关的模样。想到此处,柳念絮顿了顿,想起庄子里养着的老黄牛,觉得自己不该拿柳中郎侮辱它们,柳中郎的这等人间蛀虫,拿什么与任劳任怨的老黄牛比?不过话说回来,瞧见柳中郎那张一如既往的冷脸时,柳念絮平静一笑,温柔朝他打招呼:“爹爹。”柳中郎终于抬起眼,“你要将珍儿送回老家?”“对。”“凭什么?”他问的是凭什么,而不是为什么。只要利益足够,他就会毫不犹豫送走柳珍儿。这个男人的本性就是如此,柳念絮毫不意外。“凭什么?”柳念絮笑笑,在他对面坐下,“我这不就准备告诉爹爹了嘛?就凭我是未来的太子妃,是爹爹唯一的嫡女。”唯一的嫡女?柳淑人豁然抬头,失声尖叫:“你什么意思?”她慌张的去求柳中郎:“老爷,老爷你千万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她都是瞎说的。”“爹爹。”柳念絮轻笑,“你知道的,我是个疯子,等我做了太子妃,稍有不顺心之事,说不定我会玉石俱焚,若身边留着两个蠢货,对爹爹可谓是百害而无一利。”不管柳淑人愿不愿意承认,可她和柳珍儿的存在,的确只能给柳中郎拖后腿,身后无数尾巴等着柳念絮去抓,任由她们留在京城中,绝无任何好处。“再者说,若淑人还在,我的外家算是浔阳侯府,还是算淑人娘家?”柳念絮侧目微笑,“爹爹应当不会让陛下如此尴尬才对。”“陛下宠信爹爹多年,不是为了让爹爹给他添麻烦的,这一点,爹爹比我清楚。”“我已休过一次妻,没有第二次了。”“那是爹爹需要考虑的事情。”柳念絮站起身,“我所言是为我自己考虑,只是此时我和爹爹绑在同一条绳子上,不得不提醒你,别拉我的后腿。”柔和一笑,柳念絮眼神阴测测道:“爹爹就不要指望我给你出主意了,我只求什么时候,能一脚把爹爹从绳子上踹下去。”柳淑人如何不懂夫君口中之意,当即哭道:“老爷,我们十几年夫妻,您不可听小人挑唆呀。”“十几年夫妻情分在,你哭什么?”柳中郎漠然垂首看他,眼神冷漠如冰,“你也不信我,不是吗?”柳淑人讷讷不言。柳念絮轻轻嗤笑,慢悠悠道:“爹爹你可真不要脸,你这样的人,也敢问人家是不是信任你?”“恕我直言,除了唐婉言那个傻子,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你。”她眉眼流转如水,眼珠一动,接着道:“爹爹或许不知道,唐婉言时至今日还惦记着您呢,觉得当年对不起您,一直想补偿你,可惜她却永远都不知道,她和渭北侯的事情,是爹爹你特意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