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比赛当日再对局吧。”慕云汉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你们队都有谁”
“都是文官,没你们虎营那群人力气大。”他将挑好的画杖递给一旁候着的小厮,见原定疆一脸如临大敌的严肃神情,不由一笑,“还没打就怕了?”
“谁谁谁怕了!”他心虚地大叫,“就是怕给你的脸打花了,那瀚澜城的姑娘们不得给我吃了?”
慕云汉懒得接他的废话,问道:“你现在主管六营,那些营长里,可有不服的?”
“没有!”他得意地挥挥拳,“都揍服了!”
“哎……”慕云汉笑叹一声,“那我是该恭喜你了。”
原定疆见他神情一派柔和,显然是心情极好,不由压低声音道:“你心情这么好,看来陶姑娘很会逗你开心嘛!”
一想到陶夭,慕云汉脸上笑意越发浓了,故意骂他道,“没话说就滚蛋!”
“别啊,我礼都还没给你呢,滚蛋什么。”原定疆大手一挥撵走了伺候的小厮们,贼贼地将后裤腰藏着的宝贝塞进他手里:“给你的,大学问!以后用得上!”
慕云汉掂了掂那物件,仿佛是两本书册,于是凉凉道:“原大虎,你最好给我的不是c宫书。”
“当然不是了!”原定疆夸张又气愤地叫起来,“你看你,我是那种人么!好没意思!”他语气一变,挤眉弄眼道,“那除非,你希望我送的是c宫书?”
“……”慕云汉感觉自己又手痒痒了。
原定疆大笑着退着往外走:“真的不是,我发誓,你看了就知道了。嘿嘿,那我不打扰你,你多看几遍,咱们围场见!”
劲敌当前,如何应对?
当然是乱其军心!
原定疆觉得自己这礼物实在是送得妙极!小白脸子看书从来过目不忘,肯定到时候想忘也忘不掉!他心乱了,这不是不战而胜么?
慕云汉眼见原定疆跑没了影,心中狐疑,便将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布包打开——
精美的册子上相缠的两人仿若妖精打架,绘得细致入微,封面上软而无神的字勾勾绕绕地写着三个大字——《春闺艳》!
慕云汉脸一下子红了个透,一把将书掷回布里——原定疆这头熊可真成了个兵不厌诈的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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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阔的围场,土地一早被桐油一层层浇得透彻,此时在太阳下反着光,再怎么激烈的马蹄奔跑,也不会带起一星尘埃来。比赛尚未开始,周遭的看台上已经坐满了达官贵族,而且今日闺秀们的数量,远超以往。
陶夭是同安国侯一起来的,陶夫人不喜晒日晒,宁愿在家里猫着图个安生。此时父女二人坐在南边的看台,一层极薄的垂帘下缀着圆滚滚的卵石,隔绝了外部的视线。陶夭一向不喜欢身边跟太多人,故而只带了个乖巧话少的元宝妹。
她捻起一个青枣来放在嘴里,虽然心里巴不得立刻见到慕云汉,但表面上却装得对马球毫无兴致的绵软样子。
陶允见状,不由指责女儿道:“闹着要来看的是你,来了这般无神的也是你,你到底要如何?”
陶夭懒懒地道:“有点热嘛……”一旁的元宝妹闻言,扇子打得更卖力了。
这时,那薄帘子一掀,光下走进一个人来,陶允眯了一下眼才认出来,忙起身行礼道:“慕相!”
“陶公。”慕云汉亦恭敬回礼。
元宝妹吓得又缩去墙角了。
陶夭依旧像条死蛇一样瘫在座位上,直到父亲瞪眼催促,她才慢悠悠起身,草草行了个礼道:“小女陶夭,见过相爷。”说话间她抬头,水灵灵的眸子给他周身转了个遍——他穿着兰青色的球服,头发随意束着,平日的老成稳重一扫而空,俨然是一个蓬勃儿郎的模样。
陶夭何曾见过他这副装扮,心里早已喜爱得痒痒起来。可她却强迫自己别过头不看他。算了算,自从那日游湖后,他有十多日不来找她了,只是写些情意绵绵的信。
一开始她还激动万分字斟句酌地回复他,后来发现他是被吓得不敢与她独处才如此,便啼笑皆非,索性一个字也不肯多写了。
可真是个胆小鬼,她一点也不想给他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