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心生嫉妒,想要谋害宸贵妃的皇儿?你已经是储君,竟然没有储君的大度和抱负,反而用这恶毒的巫蛊之术加害你的母妃,简直罪无可恕。”“父皇!儿臣没有!”李仪惨白着脸,从最敬爱的父皇口中听到如此冤枉伤害自己的话,小小的人浑身颤抖,努力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突然,屋里一个不起眼的内侍扑通一声跪下来,抖得如筛糠一样,惊惧地说道,“陛下饶命,奴婢不知太子会用娃娃来行巫蛊之事,只以为太子想祭奠沈皇后,才特意从外头求了来……求陛下饶命,饶命啊!”李仪看着这小内侍,又惊又怒地说道,“你怎么能污蔑我?”“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死不悔改!呵,来人,将太子软禁在此,听候发落。”“是!”“暮雨,如何了?”柳悦意惨白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看着暮雨,暮雨连忙上前,扶起自家娘娘,说道,“成了。娘娘,陛下已经将太子软禁了,就等后面下旨了。”“只是软禁?”柳悦意听到陛下如此动作,心里头不安起来,她紧攥着暮雨的手,眼里满是狠绝,“暮雨,将那服药拿来。”“娘娘!”(贵妃的权臣18)“陛下,不好了,宸贵妃娘娘突然大出血,晕厥了过去。”李湛听闻这消息,立刻放下心头的犹疑,赶到永安宫,便看到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柳悦意躺在床上。他心头慌乱地捧住柳悦意的手,“悦儿,悦儿。”“陛下……”,柳悦意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哀求地看向李湛,“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回陛下,娘娘腹中孩儿万幸保住了,只是直到生产前,都需卧床保胎。”“悦儿,听到了吗?孩子没事。”“嗯”,柳悦意喜极而泣,又对着李湛哀求道,“求陛下一定要严惩伤害我孩子的凶手。”李湛沉默片刻,目光触及到面前娇弱无依的女子,想到多年来对她的亏欠,想到本来也是打算等两人的孩子长大,便传位于他的。李湛点了点头,叹道,“放心,朕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柳悦意死死盯着李湛,听到他回复,这才放下心来,卸下力气,无力地躺了回去,声音微弱地说道,“多谢陛下。”很快,宋衡这里刚刚请求面圣,宫里便传出了消息,将太子李仪发配到乾州软禁,无召不得进京。消息一出,满城哗然,宋衡匆匆入了宫,一见到李湛,便扑通跪地,叩首谢罪。“陛下,宋衡前来请罪。请陛下降罪。”李湛坐在上首,立刻放下奏折,说道,“爱卿何罪之有,快起。”宋衡执意跪着,痛心疾首道,“陛下,微臣是太子老师,太子若是有罪,臣亦有罪。微臣相信太子为人,他年纪尚幼,万万没有这歹毒的心思。还望陛下明察。”“呵”,李湛淡淡说道,“宋大人这是不相信朕的判断?”宋衡摇头,“陛下爱之深责之切,最是容易被有心人误导,待陛下冷静下来,定然能看出破绽。只是如今陛下已经下旨发配太子到乾州软禁,君无戏言,微臣不敢求陛下收回成命。只求陛下允我陪同太子前往。”“宋大人要去乾州?”李湛吃惊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人,冷言道,“宋大人这是情愿舍弃太子太傅的官位?”“是,微臣愿舍弃官位,陪同太子前往乾州。”“好一个师生情深!”李湛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掷出,怒道,“不识抬举!传朕旨意,贬宋衡宋大人为乾州刺史,即日上任!”宋衡叩首谢恩,退出了宫殿。从堂堂太子太傅降到一州刺史,宋衡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给他领路的内侍们纷纷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将他送出宫门时,还颇为惋惜地说着,“宋大人即将远行,奴婢在此就祝愿宋大人此行一路顺风。”“多谢!”宋衡拱手道谢,丝毫不见贬官颓废之气地回了宋府。等这消息传遍朝野,不亚于又一道惊雷,朝中与宋衡还算交好的大臣们纷纷上门道别,语气里满是敬佩和可惜,宋衡一一道谢,劝道,“世上无不散之宴席,诸位不必为我担忧。只有一事,还望诸位能传达给陛下。”“宋大人请说。”“南北两地祸事频频,请诸位大人劝说陛下早日稳定局面,不然恐有大患。”“好,这事本就是我们应做的。宋大人放心吧。”等送走各位大人,宋衡才往后院去,走到回廊处,便看到一身火红衣裙的沈灵期,半倚着栏杆,乐此不彼地玩弄着垂下的花枝。整个人就如一幅画一般,鲜艳,明亮,是与京城中大家闺秀截然不同的野性和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