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玄关那盏昏黄的灯亮着,夜风将落地窗前的半透明白纱吹出一个随风翻滚抖动的鼓包,静谧又躁动。夏岚抬起一只手,食指略微弯曲,轻轻地扫过青年低垂着的脸颊,不出意外的,指节沾染了几分潮湿。以前她没感受过也不理解人为什么会因为另一个人而感到心疼,现在她仍然不理解,但她似乎是感受到了。她觉得青年此时的状态和表情都在刺痛自己。“林禹风,别哭了。”这次她真的张开手臂,将青年揽进了怀里,从前他们不曾像这般亲密过,上次说同床共枕的话是骗他的,那次她自己睡的客房。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声音里难得有了些许慌张:“我接近你确实别有目的,但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更不会也不想伤害你,只是怕我的突然接近会吓跑你。”她声音顿了顿,手臂缓缓收紧,将青年的腰身用力拉向自己,直到两人的身体紧紧贴住,她才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抱歉,我不该骗你。”林禹风一直处于一种不知所措的状态,从夏岚问他要不要跟她英年早婚试试的时候。现在他脑子和心情都很混乱甚至有些分辨不出来她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他想起前一段时间「山下」有问过他,问他如果有人骗了他会不会生气,说有个朋友不得已骗了别人,问自己要怎么哄才能把人哄好。当时他说只要能看出对方的真诚,应该就很容易被哄好。那段时间她经常会接送自己,带自己吃饭逛商场,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那可能是她的弥补方式之一。林禹风现在心情极度复杂,没办法一下子想清楚去回应她。当时他想如果是夏小姐骗他的话,那他应该是不舍得生气的,但现在他觉得她的这个“骗”已经超过了他之前想象中的范畴。他的肩头能感受到她的重量,透过薄薄的衬衫,她温热的呼吸将他的肌肤烫红了一片,这红直接一路爬上了他的脖颈。如果是从前,两人之间这种距离这种亲密的姿势,他可能已经把持不住了,然而现在他整个人却僵直得像块儿木头。“我这人对情感感知力弱,共情能力更差,他们都说我心里冷得像个机器人,我也不能确定对你的感情算不算喜欢。”夏岚微微抬起头,将下巴枕在他的肩窝里,侧着脸,鼻尖贴着他的耳尖,说话的时候嘴唇摩擦着他的耳垂,“但如果看到你难过心会痛是喜欢的话,那我应当是喜欢你。”耳朵本来就是个敏感的部位,她每说一个字就会有热气喷洒在他的耳间,她柔软有温度的嘴唇摩擦着他的皮肤,像是低语间夹杂着落雨般的细碎亲吻,折磨得他脸红心跳,甚至忍不住想要颤栗。“夏小姐,别……”他急匆匆地想要推开她,怕下一秒自己就会无法自控。可他这声音一出,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口气也就散了,有种被人出怪招逼着投降了的无力感。夏岚并不是弱不禁风的女人,她的两条手臂肌肉漂亮,十分有力,如果她不主动松手的话,他挣脱不开。听见他说话了,语气也变了,不再生疏地夏总夏总地喊她了,她低低地闷笑了一声抬起头去看他,两条手臂也从他的腰间转移到了他的肩膀上,就那样松垮垮地搭着。从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林禹风能看到他自己的影子。夏岚弯唇笑着:“以后要是再喊我夏总的话,我就欺负你。”林禹风被她过于直白的眼神烫了一下,别过头去躲开了她的视线,上下唇瓣碰了碰,不太自在地小声说:“那喊什么?”“喊……姐姐?”林禹风嘴巴张了张,没叫出口,还把自己的脸给憋红了。夏岚失笑,只觉得害羞的青年过分可爱。“今天吓到了吧?”她忍不住自责,要是自己不搞骚操作把他带到那个宴会上去,也就不会出这种事儿,早知道自己不如就直接找他负荆请罪算了,何必让他遭受来自猥琐男和自己的双重惊吓呢?这么想着,她忍不住伸手顺了顺他有些蓬乱的黑发:“是我的错,宴会上鱼龙混杂,最起码我不该放你自己在那边。”林禹风垂下眼,抿着唇没说话,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更多的是觉得荒唐,为人性,也为自己。他闻着自己身上残留的酒精味道,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酒水弄脏了,便小声说:“我该回去了。”夏岚没放人,两只手套着他的脖颈,语气很霸道:“就留在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