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印证穆寒的话似的,难得他这么一个大长句说完,外面阿亚轻敲了敲车厢壁,&ldo;穆寒,走了吗?&rdo;声音有些小,大概也是怕吵到韩菀补觉。穆寒不敢多留,低低应了一声,而后告退,把大氅一披,兔子般速度窜了出去。韩菀:&ldo;……&rdo;……厚重的漳绒车帘被寒风吹得猎猎摆动,又很快被压了回去。车厢内就剩韩菀一个人。她十分郁闷栽了回去。穆寒把车帘压得严严实实才肯离去,但依然掩盖不了他跑得飞快的事实。经过她这几天的试探,她发现那天的事儿似乎太猛了点,把穆寒给吓住了。原本她哄得他肯都主动亲她了,可这些天连笨拙的亲吻都没有了,他拘谨得过分,还十二分警惕。韩菀不由锤床,你一个大男人,她还没说吃亏呢,你警惕个什么劲呢!哼。不行。韩菀卷着被子打了个滚,直接哄哄不住,看来她得换个策略才行。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了,一直发不上去qaq阿秀临时出差,短小了一点点,明天咱们大肥章哈!(づ ̄3 ̄)づ爱你们!!明天见啦~~一路顶风冒雪,连随行的三千护卫军都用上在开路和推车上,这才堪堪在第九日赶到离邑。这座西北最偏南的城甸,如今正淹没在一片狂风暴雪当中,由于赈灾物资的短缺,左徒杨于淳遣一半的军士前来相迎。有了这些熟手,行进速度一下子提了上去,又赶了七八天的路,终于抵达灾情和民乱最重的密邑。杨于淳一直没能回去,一开始是因郇王羁绊,后来天时变化西北情况每况愈下,他就真的无法分身折返了。杨于淳打马迎出,将公羊夷一行接进城内,两边的人合二为一,忙碌着将大批的赈灾物资入仓。这座在灾情下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城池很快骚动了起来,不少人探头出来看,见得一车车的物资欢呼落泪。这些灾民,要么脸色蜡黄,要么双颊凹陷,这还是有衣裳能穿着走出来的,这还是在城里,公羊夷眉心不由得紧紧蹙了起来。&ldo;情况怎么样?&rdo;杨于淳摇了摇头:&ldo;并不好,缺粮缺衣缺柴炭药物,饥寒交迫,民乱频发。&rdo;暴雪,水倒不缺了,可没柴炭,后者有钱都没处买。他倒是征召民夫去砍伐,可惜仍极不足。许多渴久的人一见了雪,直接抓着往嘴里塞,可挨饿许久的虚弱身体又怎耐得住?病倒的,病死的,再加上因雪灾爆发的各种大问题,西北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多了,杨于淳忙得焦头烂额。也幸好是他,不然这边情况早控制不住了。公羊夷长长叹了一口气。情况很差,当下也不废话了,两人匆匆交流了信息,而后稍稍商议怎么分工合作后,马上就散了。现在赈灾物资是重中之重,两个分开后一人一边,亲自去现场监督指挥。韩菀是跟着公羊夷的,也随他一起去了。等到所有物资分门别类全部进仓后,已经入夜的,人仰马翻。夜间风雪非常之大,赈灾只能明早再开始,公羊夷大致分配了一下任务,这才让大家赶紧去休整一下,积蓄体力。于是各自散去。韩菀一回头,杨于淳正立在庑廊下看着她。绢灯被风吹得咕噜噜乱转,他斗篷上一层雪花,显然站了有一会了。&ldo;表兄!&rdo;她露出一个笑脸。杨于淳点点头,严肃的神色缓和下来,&ldo;表妹。&rdo;&ldo;冷吗?&rdo;&ldo;很冷啊,比郇都冷多了。&rdo;两人说着话,沿着庑廊缓行,杨于淳亲自带韩菀回去她休息的院子,院子洒扫得很干净,热水已备好妥了,炭盆也烧了旺旺的,因有他特地吩咐,一切俱已弄得十分妥帖。两人在明堂的矮榻坐下来。杨于淳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坐下沉默半晌,他低声道:&ldo;菀娘,愚兄有愧。&rdo;郇都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班辛房淮的传信终于畅通无阻。短短两三个月,郇都翻天覆地,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父亲背后竟还有一个郇王。韩菀摇了摇头:&ldo;这怎么能怪你?&rdo;这件事情,他不知比知道的好,也幸好他人在西北,否则的话,那真是为难他了。郇王是君,杨于淳是臣,他还能怎么办?杨于淳的这份情谊,韩菀十分珍惜,她温声劝慰:&ldo;如今已无事了,表兄勿要牵挂。&rdo;她想起太子丹,心里暗暗道了歉,但没办法,两人处境不同,她身后的人和事都太多,由不得她万分谨慎去作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