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灿如繁星的美眸正盈盈看着他。那天他坦白后,她没他给下文,他是以为结束了,其实不是。&ldo;主子?&rdo;穆寒呼吸一窒,与她对视半晌才回过神来,慌忙垂下眼睑。他蹙眉。穆寒是真以为结束了,怎知她……他低头,欲抽回他的手,她却用力攥着。她简单一个动作就能轻易撩拨他心弦,穆寒闭了闭眼,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ldo;主子,夜色已深,……&rdo;他当即就要告退,却被韩菀用手按住唇,她抬头凝视他的眼睛,&ldo;我想和你说个故事。&rdo;&ldo;你能先听我说完吗?&rdo;作者有话要说:这憋屈不会一直憋屈的,命运不允许委曲求全啊,宝宝们别急,剧情的话马上就来,这空档咱们先走一点感情哈!(▽)明天见啦宝宝们~爱你们!!!初秋的月光已染了二分霜色,银白皎洁,自半敞的窗牖投入室内。夜凉如水,韩菀抱膝坐在槛窗前的榻级上,仰看明净夜空。穆寒在这个凉夜里,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ldo;去年九月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我,有阿爹阿娘,也有琮儿,……&rdo;太过匪夷所思,就当是一场梦吧。时人笃信鬼神,越底层出身越尤甚,但很稀奇的,穆寒却没那么相信。大约是他经历过太多苦难,早已知祈求上苍无用罢。夜风有些凉,韩菀侧头看穆寒一眼:&ldo;还有你,&rdo;她垂下眼睑,&ldo;只这个却不是什么好梦。&rdo;明明没有变化,语气依旧低轻柔软,只她垂眸的一瞬间,穆寒却感觉她浑身被一种低沉悲伤笼罩。&ldo;梦里一开始,和前事一模一样,爹爹遇匪逝世,临终叮嘱我带着阿娘二郎,往郇都相投姨母和表兄。我依言去了,和阿娘一起住进侯府后宅,……&rdo;穆寒心一紧,韩菀却一恸,她低低问:&ldo;你是不是想问二郎?二郎,二郎已经没了,……&rdo;哪怕韩琮现好好的,提起此事,她心尖依旧一拧。那种遗忘已久的锥心之痛瞬间被忆起,韩菀深吸一口气,才缓和了它。她轻声说:&ldo;是在阿爹下葬的第二次夜里,仆妇疲乏疏忽,二郎突发高热,至天明不治。&rdo;穆寒浑身一震,蓦侧头看她。他记得,主君下葬第二日,二郎君确实突发高热。据闻是仆妇疏忽未能察觉,好在夜半女郎挂心,去了二郎君房内察看,这才及时发现。二郎君身体弱,稍有风吹草动即可酝成致命危机,彼时又逢父丧大恸疲极,据瞿医士说,很险,幸亏发现不晚。只穆寒进郦阳居久了,却曾听说,当晚韩菀突然惊醒,深秋的夜里,她连斗篷都没顾得上披,就这么散发赤足冲出门,沿着廊道一路飞奔至二郎君房中。穆寒意识到些什么,他怔怔看着韩菀,明月皎洁,她微垂眼睫,白皙的面庞在月光下,朦胧又脆弱。&ldo;二郎没了,叔父并族人逼上门来,我和阿娘伤恸愤慨,连夜收拾行囊,北上郇都。&rdo;连男丁都没了,孤女寡母,自然是住进襄平侯府的。&ldo;那个时候,外事俱托于曹邑宰之手,每旬都会将账目和重要卷宗送进府中。只我旧年曾听阿爹说过一二,渐渐我发现有些不对,但可惜,那时为时已晚,……&rdo;韩菀慢慢地,将她前世经历过的事情一一说出。包括弟逝,北上,进侯府,发现不对,与曹邑宰苦斗,……再到后来,杨夫人主持备婚,她与母亲回乡告祭父弟,在浩渺郇河之上,发生的那场&ldo;沉舟&rdo;事故。她被囚禁长达一月有余,在她感到孤寂绝望之际,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深夜。&ldo;……李翳告诉我,灵堂已设,连阿娘都以为我身死了,竟有还一个人寻来救我。&rdo;寂静的夜里,穆寒不知不觉,呼吸屏住,他双拳已经紧紧攒了起来。她说时很平静,只一切都那么详细真实,真实到他有一种感觉,这就是真的。他无法想象,她竟经历过她口中所叙的一切,这让人窒息噩梦般的一切,&ldo;……是谁?&rdo;他喃喃,不知不觉竟问出了声,嗓音有些哑,这时穆寒心中莫名有一种预感。韩菀侧头来,仰脸看着他,那双晶莹眼眸中蕴着水光,眨了眨,无声滑下来,她抬手抹去了。凝视他,半晌,&ldo;他叫穆寒。&rdo;穆寒浑身一震。韩菀深深吸了一口气,垂眸,她哑声说:&ldo;说来,是我的不好,二郎没了,我伤心难过,竟不知曹邑宰私下作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