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泰一怔,换了个姿势,更好地搂住他,让他的耳朵恰好贴在自己心脏。
“嗯。”
次日一早,季庭泰睡醒时已不见了楚添辛,也不知他何时走的。
若非拨浪鼓的盒子尚在手边,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陛下,兴昭侯求见。”
“十六,午膳用得好吗?我今日有些事耽误了,没能及时过来。”季庭泰自顾自走上前,“午睡没有?头还疼吗?”
“听说你现在爱去寺庙了?”
季庭泰微诧,随即认真道:“我能回来,世上定有神佛,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平安。”
“没点正事。出去。”
当天夜里,冷了他一日的楚添辛又悄悄溜到芙露殿。
“哥哥。”
“!”季庭泰惊喜抬眸,“十六?”
“哥哥,抱抱我……”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他的头更疼了,“我想你抱着我。”
“不哭,哥哥不会放手的,哥哥永远不会放开你。”
“好疼……”
“乖乖不哭,马上就不痛了,我的乖乖十六。”
他安慰着,使尽办法缓解他的痛楚,又是唱歌又是哄睡,又是拨浪鼓又是按摩,试到最后,发现还是他抱着最管用。
次日一早,楚添辛果然不见了人影。
季庭泰无奈,知道他还在闹别扭,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也不催促,只默默等着,等夜幕降临,遵从本心的孩子循着过去来找他。
一日,季庭泰忽然要走。离开芙露殿前,他特意遣连江求楚添辛去侯府。
嘴上说着绝不会去的楚添辛,身体一如既往的诚实。批了没两本奏折就说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陛下去宫外走走?天气这样好,您出去舒缓舒缓精神也好。”
“……嗯。”
枫亦十分有眼力见地驾车去兴昭侯府,却见门口两个侍卫懒懒散散,为怕扰了君王的兴致,连连斥责:“在侯府当差便如此松懈?下去!”
楚添辛到后院,没让人通报,自己去找他,却恰好看见季庭妍央他画风筝。
“陛下来了。”他欢喜起身来迎,看见他面色不虞后放缓了步伐,“陛下,怎么了?”
“……”
第一次,他跪了这么久,楚添辛都没让他平身,更别说来扶他。
楚添辛踱步至桌前,看着颜料未干的风筝,怒气愈盛。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砸向地上跪着的人:“季卿好兴致啊。”
“什么……陛下误会,我不是……”
他骤然扬手,巴掌停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渐渐地,他无力垂手握拳。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