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些宫女是皇后安排去给各宫送冬衣的。领队宫女是皇后宫中人,而卖身契在贵妃处,且她时常出入淑妃与凌夫人宫苑。属下以为,干系重大,不如请廷尉一查。眼下,几位娘娘正在殿外脱簪待罪,请陛下发落。”
“嗯。”
楚添辛明显是想晾着她们,明河却略显犹豫。
“只是外面飘雪花了,几位娘娘夫人怕是受不得,是否要为其撑伞?”
毕竟都是朝臣家眷,惩罚太过只怕会令前朝动荡。
“那怎么成。”楚添辛淡淡道,“朕岂不成了卖伞的?”
季庭泰心有不忍:“你本该为她们撑起一片天地,何况一把伞?”
“朕是有伞。朕的伞,只罩哥哥一个。”
季庭泰长眉紧蹙,欲语还休,嘴里张张合合,试图劝和他不要迁怒别人。
他的十六,明明是很纯良和善的。
“可女子体弱,怕是受不了。”
“哥哥受得冷水,她们怎么受不得雪了?”
楚添辛说得理直气壮,还带着点理所当然,一种上位者对底下人性命的漠视,仿佛他只是在谈论外面起风了那样轻松。
季庭泰察觉到他漠然下的怒意,一时也不敢乱说话。
“启禀陛下,侯爷并无大碍,身体康健,熬碗姜汤驱驱寒也就是了。”
“那就好。”楚添辛揉揉季庭泰的手,仰脸看着他笑,安心许多。
只是季庭泰满腹心事,未曾注意到。
楚添辛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一眼,忽然瘪嘴,自责又委屈揉揉心口:“哥哥,我不大舒服。”
“!”
季庭泰两步就凑到他身边,朝手心呵气,使劲捂暖了,才隔着中衣摸摸他的心口:“这里吗?”
“再左一点点……”
随着季庭泰一起过来的,还有太医令。
他只当楚添辛是真不舒服,赶紧过来给他家陛下请脉,季庭泰顺势抽手让开,一脸担心站在旁边看。
楚添辛:……
“哥哥,我想喝水。”
“好,马上。”
趁季庭泰走到一边,楚添辛当即抬眸,狠狠瞪一眼正纳闷诊不出病症的太医,吓得对方一激灵,险些出声叫嚷。
“来,小心烫。”季庭泰把茶水递给他,扭头看着脸色不好的太医,心中一凛,“太医,陛下情况如何?”
“陛下……陛下受惊受寒,需好生将养,注意保暖……哦,还要保持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