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添辛牵着他的手,一路出了诏狱,回到芙露殿。
站在殿中,闻着温暖馥郁的花香,享受着哥哥温暖的怀抱,楚添辛放松下来,冲季庭泰扬扬脑袋,得意笑着:“谁要她祝,我们本就琴瑟和鸣,本就能偕老百年。”
最后四字她咬牙切齿,在楚添辛听来不过是濒死之人的不甘吠叫,季庭泰却明白她言下之意,不由心底生寒。
楚念黎一死,他再无解药。
情动
“哥哥,怎么了?”
楚添辛注意到他的情绪,害怕他对自己有意见,旁敲侧击问询。
“啊,没什么。累了吧?”他抚上他的脸,触感冰凉,心想诏狱果然还是太冷,回来这么久都没能完全暖过来,遂朝手心呵口气,给他揉搓取暖,“我去时让他们炖了桂圆银耳羹,要不要喝一盏驱驱寒?”
“好呀,多谢哥哥。”
捧来温热瓷碗,楚添辛用小匙舀起,放在近前吹了吹,率先递至季庭泰嘴边,恭敬事兄:“哥哥吃。”
“我不饿,你吃罢。”
“哦,好。”
手肘支在小几上,眼神温柔慈爱,季庭泰悠闲看他吃东西。不知是否因小时挨饿,楚添辛一旦饿了,用膳吃饭便极认真,一门心思吃东西,嘴巴一动一动,像只小仓鼠。
“十六。”
“嗯?”
他毫无防备,仰头看他,露出甜甜的笑。
“哥哥?”
看着楚添辛在无人时朝他展露不设防的一面,天真无邪,乖巧如初,季庭泰只觉心脏某处一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坐姿更随性了,信口岔开话题逗弄。
“怎么不要哥哥喂了?”
“哥哥也累了,想让哥哥轻松些。”
“我的十六真是长大了。”停顿片刻,季庭泰还是没忍住,状似无意道,“没有哥哥,也能照顾好自己了。”
楚添辛警觉:“!!!”
“才不是!”
他瞬间红了眼睛,珍珠大的眼泪坠在衣襟,委委屈屈,捧着碗举足无措,楚楚可怜。
“十六已经失去哥哥一次,不要再失去第二次!是生是死,我都要同哥哥在一起!”
“诶呀,我不过玩笑一句,乖,不哭不哭。”
他捧着碗,半晌,怯生生问:“哥哥是……不喜欢我了吗?”
难道方才场面血腥残忍,哥哥看不惯,开始讨厌他了?不愿意陪着他了?
“怎么会呢?哥哥喜欢你都来不及。是我失言了。”
“没有哥哥的时日,我生不如死……”他委委屈屈凑过来,靠在季庭泰肩头,声音哽咽,“哥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十六不想再一个人了。”
季庭泰一想到他扔下十六一个人就觉得自己太过分,楚添辛过来求安慰时更加心疼。
“那时,十六一定伤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