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
他才要歇下,忽然想起昨夜的事。
那包药,虽说是楚念黎让他下给十六,可后来都劝和好了,楚念黎打消了念头,他也就随手扔了,怎么会被十六发现?
“阿郁,你昨日替我更衣,可有看见什么?”
“嗯?嗯……侯爷是指那包药?”
季庭泰惊讶转身看着他。
“从公……从外头回来,属下给您更衣时看见,想是有用处,就给您贴身放着了。怎么了吗?”
“……没怎么,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是,属下明白。”
天知道,遇上这样伶俐的下属,就好像他重生归来,不知是祸是福。
他与十六相认也快一年了,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事,他的归来,曾在某个阶段几近毁了十六的人生。
楚添辛却丝毫不觉得,他只是感慨于哥哥的纯善博爱,然后怀着愧疚之心,在长秋宫照顾楚明奕,安慰皇后,然后继续冷落后宫。
他不曾在宫里长大,季庭泰也没有同他说过这些宫闱秘事,可若是换作楚念黎,她必能觉察出问题症结。
浑水
月荷公主府,辞华正在给楚念黎染指甲,低声说着闲话。
“五皇子病了,楚添辛昨日在长秋宫过夜。”
“幼子无辜。”她顿了顿,绽开笑颜,自嘲道,“不过本宫也没资格说她。”
“皇后眼里不过一个楚添辛,若换作公主,楚添辛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
楚念黎不置可否。
楚添辛离死确实不远了。
“水已经浑了,就再搅浑点吧。”
辞华面露犹豫:“公主,若季庭泰真的出事,会不会……”
好容易把人插到楚添辛跟前,林应敏又没站稳,万一季庭泰有点好歹……
“慌什么,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季庭泰本来也不是他心里的人,聊胜于无而已。如他一般相像之人是少,又不是没有,只要有那张脸,好好调教调教声音性情,不都一样么。”
她随手端起茶盏,掩饰嘴角冷意。
“多找人留意着。”
“只是到现在了,日久生情,恐一时还不能动摇季庭泰。”
“谁要动他了。”楚念黎嗤笑,吹吹指甲。
辞华惊诧:“那您还让人在后宫挑拨排挤他?”
“后宫早有怨怼,哪用真挑?楚添辛一遇上与他有关的事就易躁怒,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看他们表演,把卿儿救出来就是了。”
“是,奴婢明白了。”
“哦,对了,”她抬起手,手指纤长,肤如白玉,对着窗户渗透进来的光,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芊芊玉指上新染的指甲,“上回的刺客怎样了?”